景逸显然十分会享受,光吃羊肉不过瘾,又掏出锭银子,让脚程快的闫非去买了几坛烧酒回来,酒过三巡,话匣子又重新打开了,景逸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扯着宁渊道:“有件事我忘了提醒你,昨夜我听见我父亲说,四皇子向陛下送上了一颗夜明珠当贺礼,那夜明珠忒奇特了,说是海外奇珍,原本是两瓣裂开的珠子,可合到一起,就能发出光亮。”
宁渊奇道:“四殿下送了什么贺礼,与我又有何干系。”
“送贺礼自然是没干系,不过后面就有干系了。”景逸压低了声音,“四殿下趁着陛下龙颜大悦的当儿,上了一道折子,说是江州行宫内的书院常年无人清理,杂乱不堪,那些不通文墨的宫人们又帮不上忙,他一个人整理又力不从心,所以想从官家子弟里抽调一个有学识的前去帮忙。”
宁渊一听,眼神动了动,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难道他想让我去?”
“所以我才先一步提醒你,多长个心眼,四殿下那个人,你还是少于他接触为好。”景逸道:“别人都说四殿下不得皇上喜欢,这是事实,可他颇有手段和能耐,这也是事实,不然他这样的皇子早就变成别人的踏脚石了,这些还是旁的,四殿下此人还颇好男风,已经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他这般指名道姓的让你去,绝对不是整理一个书院那般简单。”
宁渊垂眼想了想,复又笑道:“无妨,若真如此,我会小心防备。”
“你别不当回事啊。”见宁渊轻松自在的模样,景逸反倒有些心急,“你想啊,如果你当真去了,四殿下那人兽性大发,要对你霸王硬上弓,那可如何是好。”
“景兄,你醉了。”宁渊将景逸的头推开了些,又对呼延元宸道:“你这里可有房间让他歇息?”
呼延元宸点点头,让闫非扶着景逸走了,景逸晃晃悠悠让闫非扶着,还不忘可劲地转过头来冲宁渊唤着“不要去”,宁渊端起酒杯想喝一口,可顿了顿,又放下。
“景逸从来不是胡说的人,他所说的事情,你的确要长个心眼。”桌边只剩了宁渊和呼延元宸两人,呼延元宸曾经在摘星楼里窥视到了司空旭对宁渊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轻微皱着眉,声音也透着几分急切。
“此事我长心眼没用,你也听见了,四殿下是去向皇上请旨,如果皇上当真下旨,难道我还能抗旨不尊不成。”宁渊道:“不过放心,等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再糟也不过是让四殿下睡一晚,真到了保命要紧的当儿,也就眼睛一闭,躺在那里随他摆弄便是。”
“你……”呼延元宸瞪大了眼睛,“你向来不都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消极了!”
“再有主意,也要懂得审时度势,皮肉上的痛苦,总没有自己的小命要紧。”宁渊言语间好似颇为轻松,“四殿下这类人的思绪有一个通性,越是得不到的,他们便越想占有,等正儿八经占为己有了,又会立刻弃之如敝履,既然如此,我便让他得逞一回又如何,只消他往后不会再来烦我,任何苦痛和屈辱都不过是暂时的罢了,别说我还本来就是个断袖。”
“不行!”呼延元宸想也没想便低喝了一句,还喝得十分用力,就连手也情不自禁握住了宁渊的手腕,宁渊被他握得生疼,皱了皱眉,呼延元宸看见他的眉头,又意识到了自己失态,立刻放开,但语气没有半分妥协道:“此事决然不成,就算你要妥协,我也会替你想办法,总不能让那等奸人得逞。”
宁渊好奇地看着他,“男子本不似女子那般有贞操可言,我一点不心急,你又这般替我操心作甚?”
“我……”呼延元宸一时接不上话,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嘶声,看着宁渊眉清目秀的脸,想着司空旭竟然对这张脸的主人抱有那类龌龊的幻想,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男子受此玷污,却比女子失节更为耻辱,你知不知道!”他拳头用力在石桌上捶了一下,砰的一声,激得碗碟都弹了起来,“你们常说士可杀不可辱,你好歹也要有气节一些!”
宁渊被呼延元宸这股气势给镇住了,一时说不上话,呼延元宸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了头,动了动嘴角,拿过边上的酒坛昂首就是一大口,前襟都被酒液打湿了也不管,丢下一句“我去洗把脸”,就离了桌子,只丢下宁渊愣愣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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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蕊儿坐在美人靠上,衣服和发髻有些凌乱,她却浑然不觉,只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门口,好似在等着什么人,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总算想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婆子推门进来,对宁蕊儿福身道:“夫人,奴婢已经差人打听过了,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连这么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吗!”宁蕊儿怒道。
“这……”那婆子踟蹰片刻,才道:“奴婢花了不少银钱,几乎托人问过了全城所有的青楼妓馆,可他们都信誓旦旦地说昨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有出阁的时候,京城内的青楼女子出阁与否都有记档的,别说那女子还怀孕了,应当很好找才对,可就是,可就是没有啊……”
“胡说,一定是有的!”宁蕊儿想也没想就抄起身边的茶盅砸了出去,脸色一阵清白,“有的,一定有的,只不过是被藏起来了,对,一定是被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藏起来了!”
宁蕊儿被强压着向韩韬低了头,可他心里却一直不服气,总想着要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