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我入朝数十年,也时常被招进宫去同皇上讲学下棋,可也从来也不敢说自己摸清了皇上的脾性。”高郁轻叹一口气,“只不过有一点我却知道,咱们这位皇上,或许看上去放浪形骸了一些,其实城府深着呢。”
两人的谈话一句不露都落进了宁渊耳朵了,可他自始至终都未出声,即便他已经将整件事猜出了大半,可一些事说出来不光没什么用,还会让眼前两位自己尊敬的长辈忧思过多,反而不妙。
日暮西斜,高郁与田不韦的谈话总算告一段落,因为宫中传来了旨意,宫廷里出现刺客,今晚华京要全城宵禁戒严,私自外出者一律拿下治罪,他们没法回家,只能卸载田不韦这里。
学士们都有一个脾性,只爱好钻研学问,不爱好金银俗物,高郁如此,田不韦也是如此,宅子小不说,还没什么下人,用过了简单的晚饭,几人便各自分了房间休息了。
宁渊与谢长卿这两个小辈自然分到同一个屋,谢长卿或许是真的不胜酒力,竟然从下午到现在一路昏着都没怎么醒,现在依旧睡得深沉,同他相比,宁渊却睡得很浅,还没到半夜,他却已经醒来了好几次。
他总是不经意想到白天呼延元宸的模样,想着他分明已经回来了,却没有半点消息捎给自己,脑子里便是一阵一阵的不忿与怨念,终于在第三次醒来后,再难合眼,从铺盖里爬起来准备找点水喝。
他和谢长卿睡的这间平日里是田不韦的待客室,隔壁就是茶水间,宁渊没有电灯,摸黑推开茶水间的们,忽然耳边滑过一阵风声,接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这般撞进了他的怀里。
宁渊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要将那东西甩出去,可紧接着他听见一声十分熟悉的低鸣,那东西又伸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来,用嘴巴轻轻在宁渊下巴上啄了两下。
“雪里红?”借着那么点可怜的月光,宁渊终于看清了怀里的东西是什么,不正是雪里红吗,可自己分明把它留在家里交给奴玄照顾了,它又为何会在这里?
刹那间,宁渊脑子里晃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他上前两步走到窗户边,伸手将原本只虚掩着的窗户推到最大。
今夜月光很好,院子里一棵歪脖子柳树上,正有个男人的身影抱着手,倒吊在其中一根树杈上。
或许是听见窗户被推开的声音,他腰部使力,身子转了一圈,从吊姿变成了坐姿,用一分上扬的语气道:“你终于舍得起来了?”
宁渊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片刻之后,抱着雪里红一言不发地合上了窗户。
似乎是对外边那个同他打招呼的人完全没兴趣般,宁渊喝饱了水,又将雪里红放在软垫上安顿好,然后躺回铺盖上准备继续睡觉。
直到这时,窗户才被人有些气急败坏地敲了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六千,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