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还不曾听说吗?那卿娘已经订了亲啦!”
“是谁?”
“庸礼王的次子!”
众人皆是一愣,好半天才想出那庸礼王是谁。
崔氏也是在脑海中搜刮了一遍,才想起这位低调的庸礼王,他算起来应该是刘湛隔房的堂叔,在京城压根儿像个透明人,却怎么说都是个王侯,不好不坏地混着,庸礼王是个老好人,他老婆信佛,长年累月在佛堂住着,他家的儿子在京里也没几个人记得,长子还好一些,至少能袭爵,那次子……叫啥大家都想不起来。
“再如何说也是要嫁了。”崔氏微笑道。
“夫人说的是。”她身边的几位都赞同起来。
大概没有女人会觉得张如卿这样的女子没有威胁感吧,说穿了,也不过是对男人的不信任,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不爱美色?圣上这样的着实太少见了!皇后殿下怀着身孕,也没见这宫里有旁的嫔妃,连个低阶的都没有,干净到让这些夫人难以置信。
但圣上就是圣上,哪有人敢去管帝王的后宫之事。
要说皇后殿下善妒更是说笑,皇后再慈和善良不过,平日里也从不打杀宫人个,更不约束圣上,没见那慈善堂吗,可都是她一手建起来的!
这时,宁博容才姗姗来迟,李莞赶紧低下头去。
若说昔日李家全盛之时,即便宁博容身为太子妃,李莞仍是敢矫情几分,如今的她却是失去了所有的资本,世态炎凉,如此短的时间,已是云泥之别。
“不必拘束,”宁博容微笑道,“莺歌,还不快再上些点心。”
“是,殿下。”
诸位夫人这才羞愧地看到桌上的点心几乎被那些个贪吃的小娘子给扫荡光了。
宁博容办的宴会从不太讲规矩,若是一个个都端端正正地坐着,她自己都感到难受。
今日饮宴在宁福殿的后园里,也有一处极浅的活水溪流,又有大片的牡丹园和桃花林,乃是宫中一等一的好景致。
于是,说了几句话与宴上夫人们寒暄了几句,气氛热闹起来之后,宁博容就站起身来,崔氏扶着她,母女两个慢慢散着步。
崔氏絮絮叨叨地说着各种注意事项,宁博容带着笑听着,一副乖巧女儿的模样,众位夫人也就纷纷三两成群,不时说说笑笑,小娘子们爱留下吃东西便给她们留下,反正这在宫里也出不了什么事。
那边宁博容正走到溪边的鹅卵石小路上,就看到对面一捧着点心盘的高大宫女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速度极快,莫说那些夫人们不曾反应过来,即便是站在宁博容旁边的崔氏,都压根儿不曾发现。
宁博容平静地抬起头,只一眼就看穿了这宫女的不寻常,这应当不是个宫女,而是个宫人,只是她不喜欢宫人在身边伺候,今天这种宴会场,也是没有吩咐宫人进来,四周来往穿梭的只有宫女。
这个宫人,甚至有些眼熟,只是她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于是,到底是谁不想让她生下孩子呢?
发现不对劲之后,宁博容甚至还有心情这般想着。
那“宫女”转瞬已经到了跟前,手肘曲起,明显是要将宁博容撞到冰凉的溪水里去,这一摔的话,真是……呵呵。
可惜啊,他算计的对象是宁博容。
不管是什么时候,宁博容身上的黑索几乎从不离身,噢,当然,她并不需要工具,就可以杀伤力巨大,但是,若是空手将一个几乎有她双倍身宽的大块头给打飞了,难免太惊世骇俗了不是吗?
若是换做根黑索——呃,虽然也有那么点儿叫人震惊地彪悍,好歹不会那么……
“啪!”
原本略热闹的宴会场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到那一声响震得众人心肝儿颤。
几乎毫无疑问,那宫人飞起,“砰”地一声落入水里,然后才是“嗷”地一声惨叫出来。
众夫人:=口=
崔氏都僵立在原地,却见宁博容依然优雅自持,雍容淡定,即便是有孕,她也不曾发胖,那身姿依旧纤细,一派柔弱模样。
“莺歌,给我叫人来,将这人捆了交给圣上去。”
莺歌脸色发白,匆匆道:“是,殿下。”
这位聪颖的宫女已经立刻意识到,这人是要蓄意谋害殿下肚中的孩子!
想不到如今还有人敢来讨教自己的鞭法呢,什么叫撕心裂肺地痛,这便是了,分筋错骨的感觉,可是再贞烈的汉子恐怕都忍不了的。
宁博容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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