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抑或说,我离开了。

身姿如磐石般不动如山,冰雪一样的脸上不存在丁点的表情,师父一如既往地坐在床边看着我醒来,然而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我也没有说话,沉默着坐起来,只听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接着倾过身抱了抱我,鼻间立刻充盈了他清冷的气味。

我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心中不免感到讶异,上一次师父做出如此“煽情”的举措是什么时候来着?还是小时候吧……?即使是结束鲁鲁修的一生回来,为死前娜娜莉凄惨的哭喊而感到难过时,他也不过是摸了摸我的头。

为什么?他这是在表扬我?因为我这一次成功领悟了一种道之精髓?

没错,不管我的任务有没有成功完成,任务存在的最终目的已经达成。为了阻止麻仓好,我踏上通灵人的道路,通灵通灵,与自然沟通,或敬畏或臣服或友善,不知不觉间,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没有城市的乌烟瘴气,没有人心的叵测无端,一个纯粹干净的世界,而麻仓好所追寻的,大约就是这样的吧。

……我想我以后或许会成为一个保护环境的好少年?

……=_=

我选择离开,最主要的原因的确是麻仓好,在意外遇到安倍晴明、被他下了禁制后,我没有同麻仓好说,而是顺势定下计划,最后,预料之中的,顺利离开。

我深刻清楚,在未来的某一天,麻仓好会对我做出某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而那我绝对不能接受。

说我胆怯也好,不负责任也好,在男性自尊面前,一切都靠边站。

见证了我的死亡,就算麻仓好发现我是故意的,在把怒火发泄到安倍晴明身上后,他也不会迁怒于他人。因为,他是一个温柔的人,这是他那副中二壳子无法掩盖的本质。全宗会永远跟随于他,他的同伴会拥趸他,甚至,茎子妈妈会待他更好。

所以,就算我不在了,他也会过得很好……一定。

可是,这种闷闷的、莫名空虚的、像是失去了什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大概,我好像,还是有些难过的吧……毕竟,我是很喜欢那个世界的。

深深吸了口气,我从师父怀中挣脱出来,问:“我什么时候去下个世界?”

“不好好休息一下?”师父收回手,除了那个温暖的怀抱,表面上他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师父。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接着笑了笑,“这不干劲满满嘛。”

通常,每穿梭一到两个子世界,我就会在主世界中,以自己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不至于过于疲劳。然而,这次我却不愿过多停留,我需要另一段全新的人生去冲淡上一个世界的记忆与情感。

不过,师父还是让我休息了两天才送我去下个世界。

甫一穿越,还没回神,我就顷刻懵然。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转眼间就侵占了我所有的思绪。

这是那么些次穿越以来,首次发生的状况。以往在附身成为另一个人时,我基本都是从幼时甚至从婴儿开始成长,所接受的记忆也几乎是那个世界的常识与本身相关最基础的事情,因此我总是按着任务来规划我每一次的人生,而这一次……

幼年时的无忧无虑,青年时的冠冕王位,接着手握圣剑驰骋沙场,率领士兵历经十二场战役而不败,劈开所有的荆棘阻碍,恍若一个救世之主为子民带来光明,人心归向,意气风发;稳固日益强大的帝国后又征讨强劲的他国,击败统治者,扩张领土,度过传奇生涯时最辉煌的日子。

然而,之后的一切却是急转直下,像是不可抵挡的诅咒,又像是冥冥之中的预言,臣子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亲信之人的背叛,惨烈的内战,无数的士兵与子民死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自己亦是濒临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血染的落日之丘,而我正站在丘陵上。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呼呼吹啸的声音,吹得身后的大麾猎猎作响。

目之所及尽是尸体,那是死去的臣子,士兵还有子民,他们手中犹握着残破的兵器,血迹干涸,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死时,焦急,不甘,愤恨,绝望,疯狂。

悲壮又惨烈的光景。

我放下之前忍不禁撑住额角的手,张开,这是一只还覆着盔甲的手,银铠坚硬,冰冷,沧桑,却充满着力量,不顾一切、付出所有、穷尽一生也想要拯救挽回的力量。

亚瑟.潘德拉贡。

我复又闭上眼,在心中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

太过鲜明的记忆,时间已在这个死寂的地方流淌不知多久,可一切的一切都却还恍若昨日;太过浓烈的悔恨,所以时间又停滞在了那场几乎是众叛亲离的战役之中,没有止境。

我深深吸了口气,平定内心激烈的情绪,终于看向握在另一只手中的剑,黄金铸造的剑锷,宝石镶嵌的剑柄,以人们的想念为原料,在地球内部结晶化锻造而成,这是一把当之无愧的神兵利器,如今它已超越了世间几乎所有的武器,立于顶点。

然而对于剑之主人而言,它又不仅仅是一把武器。

这是王者之剑。

它将随着它的主人,再次驰骋沙场。

当一个代表召唤的魔法阵出现在这片空间时,我这样想到。

无形的结界出现在剑身之上,我的手中依然握着剑,可我知道,别人已经看不到它了。

不用看这一次的任务,师父也根本没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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