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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四娘都关切地问道。

孟时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道,“早上我妈从镇上拿回来了一篓鸡蛋,刚才大姑带着娃们来了,奶奶煮了几个鸡蛋都给大姑们娃吃了,小飞眼馋,可奶奶不给。我去给小飞炖了仨鸡蛋,奶奶和大姑都骂我偷鸡蛋吃,骂我现在回头鸡蛋,长大了要坐牢,还打我——呜呜,我没有偷鸡蛋——”

虽然在哭,但是孟时说的很清楚,三娘和四娘都听懂了。

孟时这些话里没有一句说奶奶不好,只是说事实,谁会听不懂?

可谁心里不会想,明明是孟时妈拿回来的鸡蛋,孟时姐弟吃几个,还要被说是偷鸡蛋,这叫啥逻辑?再者,就算鸡蛋是奶奶买的,孙子孙女吃,咋就叫偷了?

“你个死丫头丧门星,哭啥呢哭,嫌老子没死是不是?”奶奶骂骂咧咧地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从扫帚上抽出来的细竹条。

“啊——”孟时一看见奶奶手里拿着的细竹条,就立刻跳了起来,拉着孟翔飞就往三娘四娘后面躲,一边躲一般说,“别打我们了,别打了……”

三娘四娘连忙挡在前面,拦住奶奶。

“花婶这是弄啥?小娃们饿了吃俩鸡蛋,打他们做啥?家里又不缺他们这口吃的。”三娘说道。

“让开让开,这俩小东西不打不老实,青天白日的,在那儿哭嚎,不知道还当他们哭丧呢!小小年纪就偷东西,不打长大还得了?”奶奶气愤地把竹子往地上打,扬起阵阵尘土。

这话一出,三娘四娘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偏偏这会儿,徐宁还追了过来,兴奋地叫道,“打,打,打死他们俩,叫他们偷吃鸡蛋!”

四娘性格泼辣,看不过眼了,“花婶,你说至于吗?娃们吃几个鸡蛋咋了,又不是吃不起。再说了,她妈买的,又不是花你的钱。”

“我们家的事儿你少管,教训俩小东西还轮不到你们插嘴。”

说着,就又要举起竹条打人。

“咋了咋了,刚从地里回来就听见在哭,咋回事了?”

这时,孟时的干妈也来了。

其实干妈,就是这一大家子里的大伯母,本该叫大娘,爸妈问人家叫大嫂。不过因为关系好,让孟时拜了干妈。

一见又有人来了,四娘赶紧把孟时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

干妈听完,皱了皱眉,可孟时奶奶到底是长辈,他们都要叫一声花婶的,实在是不好吵架。

干妈抱起孟翔飞,拉着孟时的手,“走,到干妈那儿吃饭去,你们小波哥从南方寄回来的糖,好吃得很。”

奶奶气得不行,喝叱干妈,“你把他们放下!俩小东西不挨打不行了,都学会告状了。”

四娘赶紧拉着三娘挡住了奶奶的路,“花婶你看看,你不让娃们吃鸡蛋,人家干妈带娃们去吃,你还要拦。莫不是只许外孙吃,内孙反倒是远了?花婶儿啊,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外孙是给人家养的,瞎搭,以后你老了靠的还不是内孙,享的还不是内孙的福?你咋就不开窍呢。”

奶奶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啥外孙内孙我不管,这俩小东西就见不得有来个客,来客他们就作死。”

孟时□□妈拉着走,后面奶奶的声音无比清晰。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那场面,都好陌生。

……

到了干妈家,干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了一个塑料袋,袋子已经空了,倒出来大概四五个糖果,包装得很漂亮,跟农村这边的糖果可不一样。

“吃糖,这还是上回你们小波哥从南方寄回来的。好吃。”

孟晓波是干妈的小儿子,在外面打工。干妈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刚刚结婚夫妻俩都在外面打工,二儿子三儿子和女儿也都在外面打工。干妈干爹老俩在家里种地。

孟时把糖都塞给孟翔飞,她不是真的小孩子,不馋这个。

谁知,孟翔飞挑了看起来最漂亮的一个糖,剥开糖纸,非要把糖塞在她嘴里。

嘴里丝丝化开的甜,让孟时觉得心里越发苦。

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干妈坐在对面,“哎呦哭啥咧,快别哭了,我们时时那么好看,一哭可就不好看了。”

孟时点点头,擦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止都止不住,气得她直跺脚。

“好了好了,想哭就哭一会儿,那好歹是你奶奶,说你两句听着也就是了。反正你们现在住在镇山,平时也难得回来,总不至于次次回来都这样吧?”干妈开解道,眼里是满满的疼惜。很多时候,有血缘的亲人,反倒是不如没血缘的外人。

孟时双手捂着脸,哭了一会儿,才终于止住了眼泪。

跑到院子里的自压井那儿,压点儿水洗洗脸,才又回到了屋里。

“干妈,我没事了,你做饭吧。叫小飞先在你这儿,我回家去。”

“怎么了?回去干啥,中午就在这儿吃吧。芝麻叶面条,简单的很,我面都拌好了,一压就成。”

“不了不了,大姑一家子来了,奶奶要给他们做饭。我爸妈和大舅在地里浇水,还得给他们送饭送水。干妈,我怕我奶那儿没啥菜给我,我爷的灶房里我刚才看了,也没菜。你这把长豆角给我吧,我回家做蒸面条,再烧锅水送去就行了。”孟时吸了吸鼻子,说道。

“你哪会做饭?我来做吧,做蒸面条也行,我把面条出薄一点就行了。”

“不用了干妈,我会做,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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