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海一鼓作气地将他们拽到了门口,就气喘吁吁地再使不上力气了。
高桥凉介暂且没有说话,而弟弟启介则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说:“有那么嫌弃我们?”
内讧也分时候,两兄弟这一刻无疑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拓海语塞,半晌才道:“你们把池谷前辈他们给吓到了。”
就好像两只大摇大摆地在羊群中漫步的狮子,既是格格不入,也是阴影十足。
凉介笑了笑,深蓝的眸底却仿佛掠过一抹黯然:“这样吗。”
“嘁。”启介对拓海这个答案的反应是嗤之以鼻,倒也没继续追究了,伸了个懒腰,问:“算了算了,那现在怎么办,回家吗?”
拓海心里阵阵发虚,虽然他没被谴责,可从对方的神情上看,老觉得自己一定是说错话了,尤其那种回避的态度伤到了凉介。
听了启介的问题,他的食指小心翼翼地挠了挠腮,支吾道:“呃,那个……”
‘那个’了半天就没下文了。
启介:“嗯?”
凉介不动声色地看了为难不已的拓海,清晰地捕捉到了愧疚的神色,嘴角微翘,语调上却不露分毫:“既然都来了,我们自己开一间包厢吧。”
拓海诧异:“啊。”
怎么看都觉得做事严谨、作风上一丝不苟的凉介跟ktv这种纯娱乐的轻松场合不太搭,可这提议却叫他很心动。
——是大概是化解这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尴尬气氛的最好做法了。
启介的后脑勺枕着胳膊,无所谓道:“我没意见。”
他隐约明白了老哥的意图,当场选择了配合。
凉介温声道:“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你重要的朋友了吧?”
拓海的负罪感登时更强了:“……不会的。”
受到愧疚的驱使,拓海乖乖地跟着他们去柜台开了个包厢,又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这次遗憾地错过了池谷前辈他们的聚会,短期内他也不想补去一趟了——哪怕只是露面也肯定会被好奇不已的朋友们争相盘问。
“饿死我了。”
启介在进去前就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吃的,尽管嫌弃这里的条件太一般,也还是挑了几种酒。
凉介看了眼,发现度数不算太高,就随他了。
拓海不赞同地说:“你等下不准备开车了吗?酒驾很危险的。况且这家店的停车场是不支持把车过夜放里面。”
启介懒洋洋道:“隔壁不是还有间宾馆吗,你们不想送我回去,大不了把我扔床上就行。”
拓海蹙眉:“你又要逃课?”
年纪轻轻就酗酒成性逃课成瘾,完全称不上是一件好事。
启介嗤笑一声,动作漂亮又利落地把酒液倒进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搅动几下,又倾倒入另一种,虚虚揉捏了下。
“说笑而已。”杯壁的棱角在朦胧多彩的灯光下耀了耀,他有条不絮地晃动着,娴熟地使出一连串叫拓海眼花缭乱的动作,直到混合的酒品分层完毕,才放到茶几上,以近乎挑衅的口吻反问:“这种酒也能灌醉我?”
凉介顿时忍俊不禁,优雅地端过来,轻抿一口。
——启介的口气,大得说得好像在生日paty上喝得烂醉如泥的人不是他一样。
同样没忘记那一幕的拓海没理他,一边嚼着酱牛肉,一边拿起茶几上被忽略已久的点歌本随意翻着,在发现上面的歌名99都不认识后,迟疑了下,把它一丢,也没兴致了。
以前都是阿树他们三个在轮流抢麦,他顶多负责在旁听听,接受魔音洗脑罢了。
可指望同样也极少光顾这类场所的高桥兄弟是不现实的,他们理所当然地也没任何要毛遂自荐的意思,只慢条斯理地吃吃喝喝,颇有种自得其乐的味道。
拓海:……好像这样也挺不错的。
眼见着酱牛肉在启介的持续进攻下快要见底,拓海默默地加入了抢食队伍,也无形中适应了这样的聚会。
——安安静静的,比吵吵闹闹的确要更适合他。
一小时后,拓海满足地横躺在沙发上,听着音响里播放的柔和背景乐消食。
“离包间到时还早,玩点小游戏吧。”
启介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副牌,一边拆着包装,一边问:“想玩哪种?”
“哪种?”
拓海茫然地看向他。
凉介淡定地看向他。
启介被盯得嘴角抽搐:“……算了,来个简单的吧。”
考虑到吃饱喝足的人都不想动脑,要预留充足的血液流淌到胃部去消化食物——这是凉介坚持的,启介最后放弃了说明一些难度高些的玩法的打算,直接挑了三人至少都会玩的‘真心话大冒险’。
最重要的是,他也想多多展现下自己洗心革面、主动上进的一面,而不想加深拓海心里有关他多不务正业又会玩的坏印象。
拓海看着启介洗牌,又偏过头去看看那杯调酒,心里有些发憷,禁不住再次确认下规则:“只是抽2张牌,花色相同的才会受惩罚,对吗?”
“对。”启介狡诈地脱长了尾音:“你不会连这都怕吧?”
不愿成为让大家扫兴的人,拓海骑虎难下:“……不会的。”
他感觉不会那么简单,为了保险起见,决定寻求系统帮助。
系统正在享受着由高桥凉介提供的资料,突然被拓海以这种鸡毛蒜皮的作弊事宜传唤,也没断然拒绝,只是那作为代价要支付的点数几乎是天文数字,让他一听就毫不犹豫地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