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白芳华那般的含羞答答的看着他,李逸风的理智却慢慢回笼。他淡淡一笑,却并非只对着白芳华一人,语调虽是轻柔,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诸位小姐好。”
他的视线仿似是在看着白芳华,但白芳华分明感受到他的注意力并不曾集中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一旁的白容华身上。心中的无名怒火顿时像火焰一般“腾”的燃起,看着白容华的目光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怨恨。
苏子画与众位小姐们便朝着李逸风裣衽施礼:“侯爷好。”
白芳华不等白容华说话便抢先问道:“侯爷可曾寻回遗失之物了?”
李逸风原是在细细打量着白容华,听得白芳华这般问来,不由得微愣了片刻,才道:“一路上亦不曾寻到,怕是丢了。”
白芳华便笑着道:“不知道侯爷不见了什么,正巧也没旁的事,若侯爷不介意,倒是可以帮着侯爷一起寻的。”
李逸风笑得温和,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丢了便丢了罢,不打紧的。”
白芳华看着李逸风那和煦犹如春风的笑容,心里觉得暖暖的,但他话语里的拒绝,又让她难免有些失望,却也只能说好。心里又在犹豫,若是邀请李逸风一同赏花,是否会略显轻佻?李逸风会不会误会她?
白容华淡淡的看了李逸风一眼:“既然侯爷无事,我们便先行告退了。”
白容华这句话打断了白芳华的思绪,白芳华回过神来,听得白容华这般说,心里头更是恼恨白容华,这么好的机会,你自个儿不愿意就罢了,倒是别碍着别的姐妹啊!
李逸风闻言,不慌不忙的说:“方才见有人撞了六小姐,六小姐本就大病了一场,我只是担忧六小姐的身子,若是唐突了,还望六小姐见谅。”
上回他让李逸琳帮他递镯子给白容华,李逸琳回来道白容华不但没要,且颇有些生气,道他行事孟浪。李逸风素来本是淡然的性子,但却是真心喜欢白容华的,本就担忧白容华的身子,又见白容华恼了他,心中更是着急,今日便寻了借口来看看能不能碰见白容华,哪怕是远远的一见,亦是好的。
怎知方才见到苏承宣与定国公世子萧煜,定国公世子便随口说了方才在前头见到他的未婚妻,他心中激动难耐,按捺不住想要见到她的心情,便寻了借口跑了过来。
可是白容华却待他如此冷淡,让他心里既着急,又灰心。
这般想着,看着白容华的眼神既灼热,又委屈。
白容华见他那般委屈,仿似她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偏偏又那般的炙热,烫的她无法正视,只得低头道:“谢侯爷挂心。不过是后头的人不小心罢了。”心里头不知为何莫名一跳,眼神不由自主的又往庶妹那里瞧。
这下旁边的人再蠢也知晓李逸风不仅是挂心白容华的身子骨,更有责备旁人不小心之意。白曼华便转身看着后头方站稳的白丽华,语带责备道:“十二妹妹,你怎地这般不小心呢?六姐姐本就病了一场,身子骨还不曾好全,若是被你这般撞坏了可怎么好?”
白丽华攥了攥拳头,委屈的咬了咬唇,眸中写满了歉意:“都是妹妹太鲁莽了,冲撞了六姐姐……六姐姐可无大碍?妹妹不是故意的,六姐姐莫要恼了妹妹……”
白曼华不等白容华出声,又嗔怪道:“好端端的,怎会整个人扑到六姐姐身上呢!若不是六姐姐的丫鬟眼疾手快……”
白丽华交握在袖底的双手紧了又紧,脸上却是万分的歉意:“都是妹妹的错,心急着看花呢,没注意脚下便滑了一跤,六姐姐,我……”
白丽华抬头,泪意盈盈的看着白容华。
白容华在心里头叹气,她不想成为焦点,然而她的一众姐妹们总是不放过她,一再让她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她厌恶看戏,然而她的姐妹们却总喜欢对着她表演那拙劣不堪的演技。
白容华便笑着对白曼华道:“姐姐无甚大碍,十二妹妹不过是不小心罢了。”又朝白丽华道:“十二妹妹不必过分自责。”
白曼华亦笑了:“六姐姐的心地就是好。”
白丽华朝着白容华感激的笑了笑,眼光掠过白曼华之时,眸色沉了沉,拳头又握紧了几分。
白容华是嫡女,即便是对她趾高气扬,便就罢了,毕竟白容华的身份比她高,只有白芳华才有资格去挑衅白容华。可是白曼华算什么?她的姨娘再贵也不过是个妾,与她有什么不同?她的姨娘原是服侍母亲吕氏的,在母亲吕氏面前亦算有些面子,吕氏平日亦会抬举她,白曼华凭什么看不起她?凭什么便认为她高自己一等?凭什么便当着一众姐妹还有镇远侯爷的面指责她?
白曼华却是个聪明人,她看出了白丽华隐约的不满,又朝白丽华笑了笑:“十二妹妹,姐姐不过是担心六姐姐的身子,六姐姐刚大病了一场,不仅是我,祖母亦是分外挂心六姐姐的。亦是想着十二妹妹平日里走路稳健,不知今日怎地会忽然这般轻浮了,若是方才惹了十二妹妹生气,还请十二妹妹莫要恼了姐姐才是。”
白丽华认为白曼华分明就是要挑衅自己。嘴上虽说着让自己莫要生气,但那意思分明就是说自己举止轻浮,才会冲撞了白容华,又道自己小气,白曼华说自己两句心里便恼了她。不仅如此,白曼华还将老夫人拉出来压她!
白丽华的牙关紧了又紧,脸上颜色变了好几次,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