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招都极快,所过时间并不长,两人又战了三十多个回合,这时候,牧武的鼻尖、鬓角已见汗珠,李峰则要狼狈得多,铠甲内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因为连续的剧烈运动,肩伤已使他半个身渐渐麻木。
唉!战到这里,李峰已然明白,自己没有取胜的希望。真想不到,合城竟然还有一员这么厉害的金将,看来,自己当初真不应该请这个头阵啊!
想到这,李峰心中已生退意,他虚晃一招,拨转战马,向己方的阵营跑去。
他这败逃,属半真半假,如果牧武不来追杀也就罢了,他顺势逃回本阵,若是牧武来追,他可用令人防不胜防的回马枪来杀伤对方。
见尤将要跑,牧武哪肯放过,催马便追。
李峰并未回头,而是侧耳倾听后面的动静,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甚至连战马的喘息声都清晰可闻,感觉时机已到,李峰把体内的全部冥气毫无保留的灌入银枪,而后,倒转枪头,从自己的腋下狠狠向后回刺。
牧武距离李峰的距离确实很近,但还未近到一杆银枪的长度,不过由于李峰把全部的冥气都灌入银枪,使银枪的前端生出一大截光芒四射的虚枪,这段虚枪完全是由他的冥气化成,锋利异常,若真被刺中,和被银枪实体刺中没有区别。
李峰的这记回马枪阴险狠毒,一是突然,二是隐蔽,由始至终,他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换成旁人,或许真就会伤在他这记阴险无比的回马枪下,但牧武却躲开了,而且躲的十分轻松,并非是牧武反应的骇人听闻,而是他也有学过这招。
当初他的老师教他这招时。是做为压箱底保命的绝招,看到李峰败逃,牧武开始以为他是真败,不过很他便现了问题,李峰的败并不慌张,没有丝毫仓皇逃命的样,败的不紧不慢,似乎有意等自己追上他。
意识到这一点,牧武就已经加足小心,等李峰使出回马枪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侧身让开。还未等对方把银枪收回去。牧武的双腿突然狠狠夹紧马腹,战马吃痛,嘶吼一声向前急窜,借着战马前窜的惯性。牧武顺势刺出一戟,不偏不正,中刺在李峰的后背上。
牧武这一戟势大力沉,由李峰的背后刺入,戟尖从他的前胸探出。
李峰惨叫一声,翻身落马,他趴在地上挣扎着还想站起,但致命的伤口已令他没有再爬起身的力气。
他的痛苦也没有持续多久,牧武催马上前。手起戟落,将李峰的人头恶狠狠劈下。
李峰,这位贞国的猛将,没有死在邵林的箭下,却死在了牧武的手上。做了牧武一战成名的垫脚石。其实以牧武的实力,并不至于如此不济,关键是他肩膀上的旧伤太要命了,和普通敌人交战时,倒也不影响什么,而一旦碰上像牧武这样的高手,肩头的箭伤则成了他的致命伤。
合城城外之战,牧武只一个人,连胜三场,连杀四名尤将,而且那么勇猛的李峰也死在他的手里,后面观战的两万尤军,上下将士无比脸色大变,心中骇然,士气也跌落到了谷底。
两名兵团长急急下令,派人去抢救李峰的尸体,然后再望望对面的金将,以及城头上群情激奋、振臂高呼的金军,两人心中一凉,这仗已经没法打了,只能撤退,向将军禀明情况。
尤军的先锋部队来的快,撤得更快,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同时也把李峰的尸体抢走,只是李峰的人头已落到牧武的手里,尤军士卒未敢上前索要。
看到敌军退去,城上的金军将士们士气更盛,喊的震天响,太叔宏此时也是强压心中的激动,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以一人之力,连杀四将,吓退两万来势汹汹的敌军,牧武颇有林浩天之勇啊!
等牧武单人匹马的回到城内,受到英雄般的待遇,周围的金军士卒们一拥而上,纷纷伸手相扶,几乎是把他从战马上硬抬下来的。
对自己如此受欢迎的场面,牧武很不适应,也有些受宠若惊,连连向周围的士卒们摆手,表示自己没受伤,也不累,无须搀扶。
即便如此,人们还是围拢在他的四周,有人牵马,有人帮他扛戟,如众星捧月似的。
牧武又客气了几句,这才提着高俊的人头,噔噔噔,顺着台阶跑上城墙,快步来到太叔宏近前,手里还抓着断头的头发,单膝跪地,插手施礼:“丞相,末将回来复命!”
说着话,他又觉得把这么一颗血淋淋的断头放在太叔宏面前不太合适,忙又放于背后。
太叔宏并非普通的文官,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见过的杀戮也太多了,一颗断头又哪会吓到他?他面带笑容,伸手把牧武搀扶起来,笑道:“牧将军辛苦了!”
牧武面色一正,忙垂手说道:“丞相过奖了,末将愧不敢当!”
太叔宏暗暗点头,牧武不止勇猛超凡,为人也谦逊有礼,是员不可多得的大将。好在如今有他陪自己在此守城,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要去指望谁来御敌呢!
宛城外,赤军大营。
听闻李峰阵亡的消息,聂林也被吓了一跳,愣在当场,半晌没回过来神。
李峰会被敌将所杀,这在聂林想来,太不可思议了,甚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李峰是尤王聂行亲封的荡寇将军,荡寇二字也代表了聂行对他武力的肯定,就连与金国猛将邵林对战,李峰也仅仅是受伤而已,这次竟然会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名不见传的无名小卒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