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浩天已与麾下众将共饮了数杯,这才像是恍然发现张辉的存在,他笑呵呵地扬起眉,说道:“哎?下面跪着的是谁啊?”
张辉再次大声说道:“下官张辉,参见林将军!”
“哦!原来是张大人!你要是不报名姓,本帅都认不出来是你了。好好的人不做,你怎么披了一件狗皮在身上啊?”林浩天故意笑吟吟的问道。
“哈哈——”
此话一出,引来满堂的哄笑之声。
张辉依旧垂首跪地,必恭必敬地回道:“林将军率军进入赤国,是奉金王之命讨伐叛逆,如今万方城内的叛逆已逃,但城池依旧归属赤国,下官身为城主,穿赤国官服绝无不妥之处。难道林将军希望下官穿金国官服,承认金国欲吞并赤国吗?”
一句话,令大堂内的笑声戛然而止,人们皆暗暗吸气,林浩天亦是皱起眉头,久久未语。
此战,他绝非是为了吞并赤国而来,目前金国也没有那样的国力,这次主要是以蚕食和分化赤国为主,如此一来,张辉的话可就不是狡辩了,而是很有道理的。林浩天甚至都觉得应该马上传书给己方占领的各郡县,让各地的官员不要再穿金国官服,应重新换回赤国官服,免得落人口实。
他心里认同张辉的说词,但嘴上可不会承认,不以为然地嗤笑着说道:“哼!口若悬河,巧舌如簧。”说完。他慢悠悠地问道:“张大人,来福茶馆一案你办得怎么样了?”
张辉正色说道:“在下已全部查明。”
“哦?”林浩天愣了愣,笑问道:“本帅给你两天的时间,你一天都没用上就查明真相了?”
“是的,林将军。”张辉言之凿凿地说道。
林浩天凝视他片刻,幽幽说道:“张大人,本帅得提醒你,在本帅面前可不要夸大其词。不然要定你欺君之罪的。”
张辉点头应道:“这点在下明白。”
“恩!”林浩天也想看看张辉查出的所谓真相到底是什么。他摆摆手,说道:“你起来说话!”
“多谢林将军。”张辉站起身,不急不缓地说道:“在下已查明,来福茶馆的凶手皆为林将军身边侍卫营中的侍卫……”
他话还未说完,吕文大怒道:“张辉,你休要栽赃嫁祸!”说着话,他又对林浩天拱手说道:“大人,末将敢以人头担保,此事和侍卫营绝无瓜葛……”
“吕将军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不然,等会就难以收场了。”
“你……”
“来人,带罪犯和供词!”张辉回头。向外面大喝一声。
随着他的话音。一群直属军士卒纷纷走进来,其中有人捧着托盘,有人则架着身着白色囚衣的大汉。他们带来的这些囚犯,个个都是遍体鳞伤,白色的囚衣血迹斑斑,一个个搭拉着脑袋。也不知是清胤醒还是昏迷。
等他们站定之后,张辉手指囚犯,说道:“他们分别是侍卫营的赵虎、于常、张图……”张辉一边点,一边说,一口气叫出十个人的名字。
吕文心头一颤。仔细打量,没错。这些囚犯确实是赵虎等人。他腾的站起身,怒道:“张辉,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侍卫营的人动用私刑?”
“下官未用私刑,而是堂堂正正的公审!”说话之间,张辉伸手拿起托盘上的一叠纸张,用力抖了抖,说道:“这些便是他们的供词,请林将军过目。”
邵林走上前来,接过供词,回身递给林浩天。
后者低头看了看,供词的内容基本都大同小异,不过和他听过的却有出入。当时侍卫们说是茶馆掌柜的老婆tuō_guāng衣服勾引他们,而在口供里,则说是掌柜老婆似有病态,卧床不起,侍卫奉命搜查时,见其衣衫不整,才起色心,生出邪念。
林浩天暗暗点头,这些口供里的说词明显更加可信,即便不是真实情况,也相去不远了。
他正琢磨着,吕文又不服气地大声嚷嚷道:“什么狗屁供词,这不是你弄虚作假就是你屈打成招得来的!”
似乎早料到会引起这样的质疑,张辉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些供词,绝对可信,因为有人可以作证?”
“谁?”
“楚先生!”张辉胸有成竹道:“下官审问赵虎等人时,就怕审问出错,所以特请来楚先生做旁听。另外,下官是分开审问的,虽有动刑,但未做诱供,而赵虎等人的供词却是一模一样,如果真是屈打成招,那可就太巧合了吧!”
“这……”吕文语塞,转头去看楚连瑜,林浩天以及其他众人的目光也都纷纷向楚连瑜投去,无声地询问他是不是确有其事。
楚连瑜大方承认,点头说道:“张大人所言不假,当张大人对赵虎一干人等审问之时,我确有在场,张大人的描述也没错,确实是对犯人分开审问,又未做诱供,赵虎等人的供词一模一样也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说的是实情!”
有楚连瑜这位强有力的人证站出来说话,完美地封住在场每一个人的嘴巴,即便是吕文,也如同泄气的皮球,身子摇晃几下,最后,无力地坐回到席子上。
如果张辉请出的人证是旁人,众将还敢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是出言辱骂,但这位人证偏偏是楚连瑜,众将的顶头上司,没人敢多说什么,人们纷纷垂首,选择沉默。
林浩天似笑非笑地看着楚连瑜,阴阳怪气地问道:“不知连瑜和张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近了?”
楚连瑜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