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生再不服气,也不敢违抗林浩天的命令,他气得重重踏下马镫子,收回长刀,拨马退让到一旁。
即便被刀逼住,关河脸上也未露出惧色,不知是不是头顶的血流进他的眼睛里,他的双目变得通红,怒视林浩天,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落到你们金贼的手上,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
林浩天笑了,蹲下身,靠近关河,慢悠悠说道:“你死了,那谁来救你的那些兄弟呢?”
关河倒吸口凉气,说道:“和你们作对的人是我,与我的弟兄们无关,你们要杀就杀我好了……”
林浩天耸耸肩,说道:“匪寇之祸,民之大患,必须得彻底清楚,你身为匪寇头领,自然要死,但你的兄弟也不可能免罪!”
关河两眼圆睁,眼角都快要滴出血来,他怒吼一声,挣扎着想站起身和林浩天拼命,但身子刚动,身上的长枪长刀纷纷下压,将他按得死死的。他喘着粗气,怒视林浩天好半晌,方一字一顿道:“既然如此,你何须废话?!”
林浩天微微一笑,说道:“想救你和你兄弟的性命,只有一条路。”
“什么?”
“归顺我军。”林浩天说道:“只要你们肯归顺我军,自然不再是匪寇,而是同袍兄弟,这样一来,你没事,你的兄弟们也不用被杀头示众了。”
关河没有马上答话,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看得出来,他的心里也正在做挣扎。
林浩天不解,投军比做匪寇要强得多,而且关河以前和赤军打过仗,对赤国朝廷更谈不上忠诚,投靠己方,有那么为难吗?
他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匪寇做得再大。终究还是匪寇。非长远之计,关河,你不为自己想出路,也要为你的兄弟们想出路,难道,你想看着他们一辈子做土匪不成?”能感觉得出来,关河和手下匪寇的感情很深,林浩天正是利用这一点来动摇他。
关河冷冷哼了一声,嘟囔道:“做匪也好过投军……”
“为什么这么说?”林浩天挑起眉毛,好奇地问道。
关河也豁出去了。大声说道:“我以前也有投过军,但是在军中根本得不到重用。反而还处处受人欺负,没有裙带,没有银子,在军中永远只能做小卒!与其低声下气的受人摆布,还不如自由自在的做匪寇!”
他说得是实情,关河以前确实从过军,不过很快便做了逃兵。
赤国和金国不一样。赤国已经平稳了数百年,一切都已上了轨道,按部就班即可,各个领域都有它的规则存在,作为平民,想在军中得到晋升那是很难的,要么有关系,要么有银子做疏通,不然就算再有实力。上级军官不推荐你也是没用的。
关河的实力毋庸置疑,但他脾气耿直,又自视甚高,投军之后,根本不把能力平庸的顶头上司放在眼里,还处处顶撞,如此一来,又怎么可能得到上级的赏识,不仅得不到晋升,还处处受人欺压也就可以理解了。
在关河的眼里,军中的关系太错综复杂,到处都有暗箱作作的黑幕,而这些又恰恰是他最无法忍受的,所以打死他也不愿意再回军中,何况,这个军还是金军。
林浩天凝视他片刻,咧嘴笑了,说道:“赤军的情况怎样我不知道,但在我金军之中,是不兴靠裙带关系和金钱疏通这一套的,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能者上,庸者下,关河,你若投靠我军,以你的能力,我保你步步高升!”
关河皱紧眉头,沉思好一会,方说道:“夸夸其谈,谁人不会?!”
林浩天仰面而笑,说道:“本帅是不是在夸夸其谈,你试试便知。”
关河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林浩天知道他在考虑,但不想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他转头看向山坡,说道:“关河,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等到我军攻到山上,你可就后悔赤及了。”
关河心头一震,急声问道:“如果我投靠于你,你们会放过我的兄弟?”
“可以!”
“他们能否继续做我的部下?”
“也可以!”林浩天答应得干脆。
关河把牙关一咬,心一横,说道:“好!从今往后,我关河愿在金军效力!”
闻言,林浩天大喜,转头说道:“传令,鸣金收兵!”
“大人……”众金将皆是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关河是匪寇,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是个赤人,如此轻易的将其收纳到己方军中,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
林浩天见众将都留在原地未动,挑起眉毛,疑问道:“怎么?你们未听到我的命令吗?立刻鸣金收兵!”
“是!大人!”众将无奈,只好按照林浩天的命令,在山下鸣金,召回推进到半山腰的己方大军。
林浩天亲自率直属军主力围剿天河军,双方没有展开大规模的交战,最终以关河的归顺而结束。
天河军总共有三千人左右,算是一股已成规模的匪寇,随着关河投靠金军,这些人没有一个离开的,也一并投靠过来。
因为关河只是个匪寇头领,并非降将,又寸功未立,林浩天也无法马上给他一个高职,暂时任命他为千夫长,他的那些匪寇兄弟依旧归他指挥调遣。虽然他只是千夫长,但麾下却有三千多人,在金军中也算异类了。
成功招降天河军,金军继续向商宛进发。
当晚,林浩天在营帐中无所事事,想到今天刚归顺的关河,不知他在军中适不适应,随即去往关河的营帐。
到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