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摆出的是攻守兼备的鱼鳞阵,主力聚于中央,分成若干小方阵,如鱼鳞般一层叠一层,整体呈梯形,骑兵军团藏于阵中,而牧武则摆出的是纯防守的长蛇阵,全军一字排开,主次分明,第六军团在前,地方赤军在后。
两边的数十万大军都可以用人山人海、铺天盖地来形容,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分不清个数,无论是下面的士卒还是领军的将领,这时候没有不紧张的,哪怕是经验再丰富的统帅,所经历这种军团战的次数也不会太多。
大战前夕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两边的军团都是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人们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浓烈的肃杀之气让空气似乎都变得凝固,呼吸困难,再加上头顶太阳的暴晒,没等交战,人们已先出了一身的透汗,有身体虚弱者,这时候都已摇摇欲坠,看上去随时可能会昏倒。
“呜——呜呜——”
这时,对面的赤军阵营里传出悠长的号角声,紧接着,轰轰轰的擂鼓声如爆豆一般响起。
那是赤军展开进攻的信号。几乎是同一时间,牧武也晃动令旗,站于一旁的传令兵运足力气,吹响长号。
号声一起,鼓声雷动,随着令人血液沸腾的鼓声响起,刚刚还无精打采的士卒们立刻都来了精神,一个个站得笔直,手掌把武器握得咯咯作响,就连战马也知道快要上战场了,前蹄踢踹地面。不停的嘶吼。
鼓声越响越快,越响越密,最后几乎连成一片。
“前进!前进!保持阵形,前进——”
在各兵团长的号令之下。双方的战阵开始向对方推进。
双方的推进速度都不慢,但战场之上,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长,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双方才进入各自的射程。
率先发出箭阵的是第六军团。第六军团为纯木人军团,由原木国的中央军改编而来。箭射正是他们的强项。
“放箭!”
“放箭——”
随着一声声的号令,只听金军阵营里嗡的一声,一面狭长的黑云从金军阵营的头顶升起,挂着鬼哭神号般的呼啸声向赤军阵营里飞落下去。
“举盾!举盾挡箭阵!”
赤军的反应也很快,第一时间顶起盾牌,可即便如此,在第六军团令人闻金丧胆的箭阵之下仍有大批的士卒被射死适合伤,扑倒于血泊之中。举目望去,只一轮箭阵过后,赤军前面的阵营便多出无数的缺口。
还来不及做出调整。第六军团的第二轮箭阵又到了,箭支依旧是那么的密集,劲道依旧是那么的强猛,向前推进的赤军不时有人中箭翻倒,劈劈啪啪的破甲声和叮叮当当的撞击声连成一片。
等第六军团射过几轮箭阵后,赤军的箭阵也开始发动。双方的箭支在空中往来交错,两边中箭倒地的将士都已不计其数。
像军团规模的箭阵,不管冥武有多高强,铠甲有多坚固,真若被其射个正着,浑身的铠甲也得俱碎。
现在这种情况下,冥武者和普通的士卒基本没多大区别,差别也只不过在于能多承受几箭罢了。
随着双方战阵的距离越来越接近,金军的部署突然发生改变,原本顶在最前面的第六军团开始后撤。而紧随其后的十万混合地方军被推到了最前面。
金军之所有出现这样的变化,牧武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第六军团可以说是金军全军的核心,一开战就顶在前面,等第六军团拼光了怎么办。谁还能与赤军抗衡?再者说,他是第六军团的统帅,从私心来讲,他也希望用赤人做炮灰,尽可能的消耗敌军,然后再让第六军团收拾残局,最大限度减少第六军团的损失。
在双方连续不断的箭阵之下,两边的战阵终于接触到一起。一边是赤国的精锐中央军,一边是临时征收的赤人组成的乌合之众,双方刚一接触,高低强弱立见分晓。
金军前面的士卒往往连手中的武器还未来得及挥向对方,自己的胸膛就先被敌人刺穿,两边人刚照面,金军这边就倒下整整一排人。
见对面的金军战斗力奇差,不堪一击,赤军的士气大振,放心大胆的向前推进,他们每跨前一步,前方总是伴随有金军士卒的惨叫声,金军留在地上的尸体已开始叠罗。
坐在后方撵驾之上观战的林浩天眉头大皱,牧武这仗是怎么指挥的?己方的士卒什么时候都变成草包了,任凭敌军碾压杀戮?照这样打下去,纵有百万大军也不够赤军砍杀的。
他握紧拳头,侧头对撵驾旁的侍卫说道:“去提醒一下牧将军,让他给本帅拿出真本事来,本帅在此督战是看他杀敌的,而不是看他被敌人杀的!”
侍卫急忙拱手应了一声,催马跑了出去。
金占赤地的地方郡军在赤国中央军面前真如同草芥一般,成群成片的被砍倒挑翻,双方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赤军阵营节节前压,而金军阵营则连连后退,场面上,赤军完全占优,金军已呈败势。
对面的金军羸弱不堪,坐镇赤军中军的统帅王翰始终面带微笑,扬首不语。
他身旁的一名偏将笑呵呵说道:“看来,我们的天威军根本不用派上战场,大局便已定了。”
“金军贼寇,不堪一击,真不知道我国的边境军到底是怎么被金军打败的,还让金军连侵我国数郡,好在有上将军在,上将军出马,金贼瞬间飞灰湮灭!”另一名的偏将笑吟吟地献媚道。
王翰依旧是悠然淡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