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斩直言上书者,这是冥渊大陆各国的祖训,不管上书之人的意见多么荒谬、无理,君主、王公也应礼遇对待,这和‘防民之口甚于防炎’是同一个道理。
可现在聂行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让他又犯下了众怒,国内的人是不敢再说话了,但不满的情绪却积压在心里,越积越深,而一旦找到发泄的机会,那无疑将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国之将亡,必有先兆!如今无须外部的交战,仅仅是尤国国内就已矛盾重重,局势紧张,危机隐藏于血腥又平静的表面下,伺机待发。
最了解尤国情况的赤过于炎国。
现在炎王殷冀很高兴啊,或者说他是很庆幸,因为在他之前有了问路石,他搞不清楚妄自称帝的后果。如果没有聂行,他也不知道妄自称帝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现在好了,他是彻底打消了对皇位的觊觎,所有的问题,就由甘愿做问路石的聂行去承担,和他没有任何的干系了。
平白无故的出手相助,这只会发生在普通人之间,国与国之间,是永远不会存在这种事的。
聂行还以为炎国是自己的盟友,是真的想帮他登顶皇位,可是他的心机和殷冀比起来,差了何止千里?他以为自己的尤国是虎狼之国,但哪里想到,就在虎狼的身边还侧卧着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很快,聂行便堂而皇之的在尤炎交界处最肥沃的行省柳河大肆建造皇宫,同时还令人打造玉玺,赶制龙袍、龙椅,商讨新国号等诸多问题。
另一边,金国诸将还在对于张辉说的尤炎会决裂之事将信将疑,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张辉的话得到了引证:炎王殷冀向列*中主帅传书。邀请列国主帅到襄江岸边的景德镇一聚。
炎王殷冀传给金国的书信很快送到金都宛城,令人意外的是,在信中。他竟要列国大军统帅到景德镇一聚。
现在,称帝的聂行已经下诏书。要各国王公入柳河相见,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聂行又召集王公各国将帅到景德镇一聚,明显是在和聂行唱对台戏。
而且殷冀所选的集会地点也很有意思,景德镇不在炎国境内,而是选择了襄江流域。
湘江流域位于木国的西部,如果放在整个冥渊大陆的版图上来看。景德镇刚好位于中心处。
景德镇往南是柳河和炎国,往北是赤国、金国,各国到景德镇的距离大致相当,都不算太遥远。
看得出来。殷冀选择此地也颇花费一番心思。聚会地点不选在本国,而选在相对保守平和的景德镇,主要是为了避嫌,也是想表明他发起本次聚会的目的只是议事,没有恶意。
另外。各国到景德镇的时间都差不多,又可大大缩短行程,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
最重要的一点,景德镇四通八达,与多国接壤。各国皆可屯兵在边境防患于未然,不必担心本国主帅在聚会时遭遇不测。
接到殷冀的书信之后,林浩天立刻召集麾下众将商议,同时也找来了楚连瑜、彭谦、毕文等一干谋士。
大帐之内,众将们众说纷纭,有人表示此次集会怕是另有目的,暗藏杀机,最好不去参加;也有人说殷冀这时候召集诸帅,肯定是对聂行称帝一事进行商议,想看看各国的意思;还有人说殷冀选择景德镇做聚会地点,大人前去,怕是要凶多吉少。
听着众人的讨论声,林浩天眉头越皱越深,他深吸口气,扬头问道:“彭谦,你对此事怎么看?”
听到林浩天发话,众将立刻停止了议论声,目光纷纷投向彭谦。
彭谦满脸的凝重,说道:“炎王在此时召集列国统帅聚会,此事实在诡异。尤王称帝,必定是得到炎国支持的,而现在,炎王却偏偏和尤王唱对台,把列国大军主帅都召集到景德镇,下官想,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要代尤王出面,逼列国就范,尊崇新天子,另一个可能,恐怕是……炎王已与尤王决裂,要联合诸国,与尤王分庭抗礼。”
林浩天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彭谦的分析而有所缓解,反而越发凝重,彭谦说得这些他都懂,唠唠叨叨一大串,等于和没说一样。他转头又看向楚连瑜,问道:“连瑜有何高见?”
楚连瑜沉吟了好一会,咧嘴笑了,说道:“末将倒是以为是彭兄多虑了,炎王代尤王出面逼迫众国就范的可能性不大。”顿了顿,他用指尖有节奏的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由此可见,炎王欲与尤王分庭抗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次此的聚会,大人应该前往。”
林浩天点点头,楚连瑜的话倒是和自己的想法所言不谋而合,除了炎尤二国已经决裂,不然,称帝之人肯定会是炎王殷冀,怎么轮也轮不到聂行的头上。
彭谦接道:“即便炎王不准备逼迫诸国就范,但聚会之地毕竟是在景德镇,大人前往,吉凶难料啊!”
楚连瑜不赞同彭谦的说法,正色道:“正因为此次在景德镇聚会,大人更应前往!炎王有拉拢诸国之意,绝不会允许景德镇乱来,另外,大人还可借此机会,与赤王好好谈一谈,化解金赤两国的仇怨!”
林浩天听着他们的争论,心中一阵烦乱。他转过头来,轻声说道:“我以为,这次的景德镇之行,我是一定要去的。”
对此,帐中除了彭谦意外,其余众人都表现得很冷静,对林浩天接受炎王邀请之事一点也不意外,似乎林浩天早就和他们商议过。
其实,对于殷冀发起诸帅聚会一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