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生活有多么不如意,可老百姓们每天睁开眼,该干的活总是要干的。
念福本来嫌呆在家里烦闷,想去祝家食铺帮忙,多少找点事做。可欧阳康不让,“眼下那边没你也行,你就在家避避风头。我先去国子监上课,回头也打听打听消息,再问问先生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昨天他虽敢甩下公孙弘不理,可常国公主是那么好得罪的吗?还是找家长拿个主意吧。
念福本来还有些不乐意,“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可不知吴勉从哪里也听到了风声,一大早的过来,递了句话,“当缩头乌龟也好过当刺猬。公主上京,可是带了三千亲兵的,估计就在城外。若是圣旨一下,只怕随时都要进城,你要想给人当箭靶子就尽管出去招人现眼。”
这样一来,就算念福再想出门也不可能了,欧阳康还专门交待钟山把她盯牢。
可钟山似是有些神思恍惚,欧阳康奇怪了,“你这是怎么了?昨天那么大事也不在现场,是不是不舒服?”
钟山忙摇头赔罪,“昨天是我疏忽了,今天断不至于。”
那就好。欧阳康跟吴勉走了,念福只好家里蹲了。
闲着没事能干什么?做饭呗。
精心烤了几炉甜点,又做了包心鱼丸等几道小菜,让人送去平国公府了。
当然不是讨好谭夫人,而是拜托管事送给西山静养的平国公。昨天受了这么多的气。念福是真的很想念那个总是无条件护着自己的平国公。
只是她送东西过去却并不是让他回来给自己作主,反而让下人带话说,“我们姐儿说她很好,没什么事。就是管事您听到什么风声,也千万替我们姐儿瞒着。国公爷是在养病呢,可不能让他操心。等到年下做了好腊味,我们姐儿说还要给他送来的。”
管事的本以为念福送礼来是想求助,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倒是颇感意外。意外之余又有些感动,想想叫人来交待一番,带着她的东西去西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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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掏馊饶郑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两根宫绢做的小彩旗,迎风招展,喜庆而别致。
“这是在做什么?”有外头来的客商不明所以的问。
知道内情的人羡慕不已的告诉他。“北市的商户们因为给太后千秋节进献寿礼有功,全都得了皇宫的赏赐哩!”
居然有这等好事?外地客商惊叹不已,可一时又指着一处大棚问,“怎么那里没挂?”
在一片彩旗的衬映下,独独一个没张灯没结彩的祝家食铺显得颇为落寞与凄清。
这个内情那人也不知道了。听说代表北市献菜的不正是祝家食铺么?怎么别人都赏了,就是没她家的?
可是外地客商忽地又瞧着不对劲了。“嗳,怎么这么多人往他家去?”
抬眼一瞧。可不是么?祝家食铺门前已经来了不少人,还个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带着朴实的善意。
“来喜姑娘!”东边卖海产的大叔是个大嗓门,来了就嚷嚷,“快把东西接着,这是皇上赏的宫绢,两样各是五尺布。够做一身衣料了。这两只鲍鱼你家姐儿来看过好几回了,都没舍得买。这回咱家沾她的光得了赏,这鲍鱼就送她吧。我家还要忙生意呢,就不多说了啊,走了。”
来喜捧着礼物还没来得及推辞,西边卖炒货的婶子又来了,她甚有力气的扛着一只麻布袋过来搁下,“这里是芝麻、花生等各色干货,里面全都好包的。你们家姐儿会做吃的,就给你们全拿生的来了。还有我家分得的两匹布,也剪了些给你们,拿着。快过年了,给你们家的姑娘小子也做两身新衣。”
……
祝家食铺的下人们没法做生意了,北市的商户们接二连三的赶来,抓着个人就送礼。很快,在祝家食铺门前堆起房子样高的小山包,蔚为壮观。
等同是念福旗下的魏掌柜急匆匆过来时,身后还拖着一辆车,车里也是满满当当的礼物。当他来瞧着这里的壮观景色,倒是笑了,“想不到大伙儿都这么给面子啊!”
破园的下人们七嘴八舌的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掌柜的笑道,“不就是费市丞昨儿请客那会子说起祝姐儿没拿着赏赐吗?咱们十七家掌柜的就在那儿合计着,你家敬了咱们一尺,咱们应该还你一丈。便每家各剪了两个五尺布,再加些小礼物送给你们。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大伙儿也都跟着来送礼了,倒显得我们落后了。”
原来竟是这样么?
破园的一众下人们又是激动又是感动,被太后冷落的不忿与委屈,在这一刻,尽数烟消云散了。
真的,真的没什么了。
就算不赏他们又怎样?看看他们家,得了多少礼物?比起那两匹宫绢,这些东西才更加实实在在的温暖人心。
忽地,一阵呜咽响起,是来喜几个小丫头,全都忍不住的哭了。
魏掌柜的笑道,“你们这些丫头,有人送礼是好事,哭个什么?”
对,这是好事,我才不要哭!来喜狠狠的把眼泪一抹,提着裙子就跑,“我请个假,回去告诉祝姐儿一声!”
“那你可慢着点,小心摔着!”
大家笑着,再看着那堆得高高的礼物山,眼角不禁都湿润了。天气再冷,可大家的心里全都热热乎乎的,那里面满满装着的,都是温暖与感动。
公道自在人心。
他家祝姐儿的付出,不被太后承认又怎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