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园离开前,念福没忘叫苏澄派两个家丁跟上,去看下归仁坊那边的消息。
就算欧阳锦再讨厌,可那边也有老太太的儿孙,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老太太肯定也不能静心养病。
不过念福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苏澄一清点人数,顿时发现了,“怎么一共三十四人?还是一个是谁?”
罗武顿时举手,“是罗小言。昨儿去宫里就没瞧见他了,是不是跟寿宁公主在一起?”
不可能!这么多人都送回来,怎么可能独留他一个?
苏澄脸色微变,待要追上念福说个清楚,奈何人已远去。
“怎么了?”看他脸色不好,杜川急忙上前询问,可苏澄再看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他虽不知罗小言身世究竟如何,却知道肯定有些文章,否则沐劭勤不会单把他一人接到王府里去。
如果他是在混乱中与人失散了,会流落到哪里?要是被有心人带走了呢?
可眼下,最着急的还不是这个。
念福方才的话他已经听懂了,情势依旧危急,要多加小心。而回来的人已经告诉了他们事实的真相,皇上遇刺,现场大乱。
苏澄深知,要是高显有个好歹,别说一个罗小言了,还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
也不知念福此时出宫到底是什么任务,他只能干着急,却帮不上半点忙。只盼着这些年轻的孩子们能在暴风雨中经受考验。安然渡过此次危机。
※
此时,在距京城只有半日路程的望月庵里,同样一夜未睡的了烟小师父,或者应该说是阮菡雁,终于盼回了一点消息。
慈航师太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有跟去的了缘师姐和平王府几个家丁。
“王爷情况好些了没?”
阮菡雁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反倒是了缘恶声恶气的一句,“走开,别耽误事!”
看她眼中血丝。显是一夜未睡。而进庙只喝了几口水,就进房去拿药锄勾索那些,已经在这住了好几个月的阮菡雁知道这是要去采草药了。
来了这些天,阮菡雁也基本摸清了庙里几人的禀性。
给贵人办事虽是辛苦,但事后的酬劳肯定不会少。了缘年纪已大,跟慈航师太一样。都想多攒些银钱防老,如此美差怎会让给她这样一个毁了容貌,给家族抛弃的外人?
可能不能攀上沐劭勤,已经是濒临绝境的阮菡雁最后一线希望了,她绝不能错过!
心中一横,她假装低头避让。可后脚跟一踢,巧妙的把放在地上的一张小凳子挪动少许。心急赶路的了缘不查。拿了东西抬腿就往前迈步,正好一脚踩翻了小凳子,摔了个狗啃屎。
下巴膝盖全磕破了不说,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痛得她眼泪长流,别说走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阮菡雁心中微觉歉意。忙把她扶起,“师姐。你没事吧?”
可此时的了缘能说什么?反倒是外面等着的沐家下人着急的道,“这怎么好好的就摔了?那谁带我们上山采药?我们王爷还急等着治病呢!”
“要不我去吧。”阮菡雁让丫鬟灵芝过来照顾了缘,顺手就把采药工具拿过背上了,“我也随师太采过药,基本上的药材都认得。说说,都要些什么?”
沐家下人没时间耽搁,立即迎着她走了,后头的了缘虽是气闷,却也无可奈何。
路上再一打听,阮菡雁终于得到点有用的消息了。
沐劭勤眼下的情况,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
念福从京里带来的药还是好东西,一副下去,沐劭勤的汗就发出来了,烧也退了大半,但情况还是不太乐观。主要是他身子弱,有些药对于他来说,太过霸道,所以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十分难受。
慈航师太到底也行医几十年,很有些经验。虽然比不得太医,但沐劭勤的烧能退,那最凶险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她也就敢治了。
问问从前太医开的药方,估摸着沐劭勤的体质,她给沐劭勤又重新开了剂方子。只是要用到几味药,她那里刚好用完了,只得让徒弟了缘回山上采。
因她长年行医,在她们后山也种了不少常用草药,只不过她也年纪大了,平时俗务也多,没精神打理,多是洒的种子,听天由命的任它们存活,虽是不多,但基本够用了。
听那些家丁说要的几味药,阮菡雁心里有了数。
要是那么轻松就采到,也显不出她的诚意。故此,她特意带他们到一处陡峭的斜坡那儿采药。
看那地势险要,沐府家丁俱吓了一跳,“小师父,不如你指给我们看了,我们下去采吧。”
可阮菡雁却道,“我纵是指给你们看了,你们也未必懂得采药的手法,还是我下去吧,你们帮我拉着绳子就行了。”
看她一个小姑娘,这么勇敢的要下去采药,几个男仆都很感动。攥着绳子看阮菡雁惊险万分的爬下去,几乎是在九十度的直坡上艰难的采药。
忽地,她脚下一滑,手上绳子猛地一沉,竟似要摔下去。几个男仆吓得不轻,齐心协力拉着绳子,好容易等她说声好了,把人拉下去,个个都是一头的汗。
有个领头的就说,“小师父这份大恩,回去必当跟王爷王妃禀告,非得好生谢过才行。”
“没什么,咱们还是快走吧,别误了大事。”阮菡雁推辞一番,索性连望月庵也不回,直接随他们去了羊角村。
听说了缘意外摔了,所以阮菡燕送来了药。慈航师太略有些不悦,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