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当娶贤,我不在意家世差点,只要人好便可……先收作二房,亦可主事理家,也看看她的品性。等将来孩子大了,需要名份了,正妻亡故,再把侧室扶正,儿女自然就能记入嫡出。到时多少年过去,不论什么事情,也该风平浪静了。”
贺淞说完他的一番打算,贺夫人听得心甚宽慰。
可到底觉得对不起他,先在府上丫鬟里,挑了两个好的给贺淞收房,然后认真留心起他的续娶之事。
至于康洁蓉,从这一晚开始,就“病”倒了。
饮食一律以清淡的清粥小菜为主,汤药却日日必不可少。康洁蓉终于知道,真正的吃苦是个什么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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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府。
天色已晚,念福还在厨房里忙活。
幸好平王府财大气粗,就是这个点,郡主一声令下说要五对猪手,立即给她弄来了十只。
洗净氽水后,去臊斩成大块,放了些花生黄豆清水煮至断生,全部捞了起来。用兜装着,念福亲自将这一兜猪手浸在了屋后潺潺流动的清溪里。
外面再加个细细的铁笼子,并嘱咐守夜的下人仔细看管,别让老鼠什么的爬过来了。就算笼子它们爬不进去,要是留两粒老鼠屎什么的,也够恶心的。
姚诗意不解,“郡主把这猪手泡在水里是做什么?”
念福神秘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明天早上把它捞出来,我来做。那猪脚汤就明天早上拿来下面线吧,你做可以吗?那个面线的做法我教过你的,还记得不?”
“可以的,我记得。那吃面的配菜准备什么?”
“一大早的要清淡些,这汤已经很淳厚了,你就按照咱们吃凉面的做法配些小菜即可。嗳,对了,我刚才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
念福看着那些洗净切好的红白萝卜,还有黄瓜菜头等等东西,口水就开始流了。哼着歌儿,把这些材料放进干净坛子里,再搁上糖、茱萸等等配料,唯一美中不足是没有辣椒。摇着头,打开贺府送来的白露浆,深吸一口气。
那酸不溜秋的气味,熏得姚诗意只觉得牙都倒了。偏偏念福享受无比。一气抽了半瓶子下去,把坛子盖好,边上注了水。慎重交给姚诗意,“一定要收好了。明早就捡一碟出来配面线吃。中午和晚上我若没回来,你就给我送到闲园来,我得尝尝这些味道的变化。”
好。姚诗意认真记下,却又疑惑,“这泡菜不都得泡好些天才出味的吗?怎么用了贺府的这个,一天就能得?”
念福冲她眨眨眼,重复扔了句。“到时你就知道了。”
要是告诉这丫头,贺府的白露浆其实就是她遍寻不获的白醋。估计她也理解不了的吧?
有了白醋,她能多做多少好菜啊?
今晚的泡菜,还有浸在溪水里的猪手,到明天就能变成白云猪手啦!
哦哦,土豪的日子就是好,从前她做这道菜,只能拿凉水一遍遍的换了浸,可怎么也做不出那个正宗的颜色和味道,可眼下她家就有片湖,还怕浸水出雪白透亮的猪手吗?
感谢贺夫人,感谢贺大人,更感谢那个提炼出白醋的道士,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她曾经听说过,白醋似乎是在酿酒的过程中,发生再次质变而产生的,那个酿醋的始姐据说还是杜康的儿子。只是后来念福请教了师父和杜川,都表示对此毫无头绪。
念福的化学不好,原以为这辈子跟白醋无缘了了,没想到贺家给了她一个惊喜。就冲着这个,拉拢她跟申夫人,不在话下。
人情往来么?不就是在这么拉拉扯扯中产生的?反正她只提供一个二人会面的机会,能不能发展出奸情,就各凭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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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京城驿站里,某位国主正在对着他的侍卫长闹脾气。
“你要找不出那个做糕的人,孤就不吃饭。孤,孤我饿死算了!”
侍卫长看看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很不厚道的想,这样的体型饿到死,应该也得比常人多几天吧?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看他走神,国主悲愤了。连绳命都拿来威胁人,也不奏效了吗?
“国主,不是我不打听,而是这个叫做闲的地方没人知道啊。”
“那你就不能去打听打听这个闲字是谁写的?他们汉人不是都会看字辨人么?”
好吧,侍卫长什么也不说的再度出门了。
国主幽怨的看一眼他的背影,吩咐,“给孤上菜!孤说了不吃饭就是不吃饭,我只吃菜。”
走到门口的侍卫长闻听此言,虎躯一震,更加坚定了回去就离职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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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沙沙,细细密密的在半空中交织出一张温柔而多情的。笼着翻飞的燕子,也笼着农人的希望。
仁寿宫。
蕙娘又来请安了,“因念福那孩子弄了个园子,明日一号开业,要去给她捧个场,故此提前一天来瞧瞧太后。这春日时气不好,早晚可得多添件衣裳,小心着凉。”
沐太后瞥她一眼,颇感无趣。
念福做什么她没兴趣,蕙娘让她感觉更无趣。俩宫女送进平王府,竟是连个小水花也没激起半分。蕙娘果真有好好的待人家,还安排在房中伺候了,这让她还能怎么样?关心弟弟每日的床上生活?那也太过分了。
不痛不痒的敷衍两句,沐太后不想跟这么无趣的人浪费口舌,正想打发她回去,寿宁来了。
见着小孙女,沐太后终于有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