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和王比安回到崖山,还没到山顶,山道上就跑下来一个身影,眼睛肿肿的,嗓子哑哑的:“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王比安快让妈妈看看,有没有受伤!”
不是陈薇又是哪个。
这头话音未落,那头陈薇又嚷嚷起来:“怎么回来,怎么混身衣服都湿了?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王比安你别动,让妈妈检检查查。”
王比安扭来扭去,躲避着陈薇又是摸手摸脚,又是掀衣角拉裤子的检查,不满地嘟囔着:“妈――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和爸爸刚刚在江里洗澡来着。”
陈薇重重的松了口气,连隔了十来步远,正扛着化肥袋往厨房走的王路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是信了王比安的话,到底,陈薇还是把儿子从头到脚摸索了一遍,确信连头发都没掉一根后,才放下心来。
王比安得意洋洋地道:“妈,我杀了两只丧尸,一只大的一只小的,都是我亲手杀死的――嗯,爸爸也帮了点小忙。”
陈薇气得立马朝王路飞了个白眼,急追几步,凑到王路耳边咬着牙低声道:“你哪根脑子搭错啦!真让王比安去杀丧尸啊!我、我还以为你最多让他在旁边看看呢!”
王路不以为意:“儿子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嘛。我看挺好的。”
“还挺好的。”陈薇气得手都发抖了,略一思索:“不行,下次我也要一起跟着去!”
王路点点头:“我也一直有这个想法。我一个人在野外行动,搜索能力太差,应对突发事件也总是手忙脚乱的。只不过,你也要好好练练手,省得见到了丧尸后,不但没帮上忙,还要我费事来救你。”
陈薇本来是想威胁王路――才第一天带儿子下山,就一口气让他杀了两只丧尸,这下次是不是要把儿子带丧尸窝里?本意只是让王路谨慎一点。‘
没想到,王路顺坡下驴,居然把自己也绕进去了。看他说话时大模大样的神情,陈薇气就不打一处来,伸出指尖,熟练地从王路衣角下探进去,一下掂住了他腰间的肥肉,轻轻捏住了,转了半圈――
王路咝地倒抽一口凉气,失手把化肥袋都掉到了地上。
惨叫一声:“痛!痛!痛!啊呀,惨了惨了,西瓜!西瓜要碎了。”
西瓜没有碎。
整个儿泡在后山的泉水池里,用凉水镇着。
蚕豆,去了两角,直接泡在清水里,撒上点盐,水煮。
从梁上挂着的腊肉上割了点带肥肉的,切成点,和剥好的毛豆,用油一炒。
青菜也用油炒了,略一翻动,就起了锅,盆中的菜还保持着嫩绿嫩绿的颜se。
青瓜没去皮,直接用刀背拍扁了,放点糖,搅拌了一下。
饭菜,就摆在龙王像前的供桌上,王路明说是请龙王爷也尝尝,以谢借宿之恩,其实是嫌厨房太小太暗油烟气太重,贪上了庙正殿的宽大敞风。
这一顿饭,吃得王比安把几个菜盘都用舌头舔了一遍。
坐在正殿的莆团上,王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切好的西瓜,含含糊糊地道:“都是纯绿se蔬菜啊,以前有钱都买不到,一点农药化肥都没用。”他吐了一口瓜子:“我刚才都从炒青菜里挑出一条毛毛虫。”
陈薇扑哧一声笑起来,伸手轻轻打了一下身边的王比安:“谁让这臭小子洗菜不仔细。不过,这菜上的虫也太多了点,一棵菜,倒有半枝,被虫子啃得一个洞一个洞的。”
“这才好这才好呢。”王路连声道:“以前在菜场买菜,这有虫洞的青菜,都被人抢着买,去晚了,还抢不到。不过――”他拉长了声音,“你猜猜有人怎么说?”
陈薇有些好奇,家里的买淘烧,以前都是王路的活,一来,她的烧菜水准差了王路整整一条环城西路,二来,她每天放学要接王比安一起回家,到家时,都要6点了,压根儿没时间。
王路挤眉弄眼道:“那些迟一步买不到菜的人说,真正没打农药的菜,早让虫给啃完了,这有虫洞的,正好是吃了一半又打了农药的。这农药,还新鲜着呢。”
一家人笑得东倒西歪。
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轻松的笑了?
以前在饭络上的奇闻轶事和笑话。
一家人也没什么食不语的习惯。
一顿饭,总是在又说又笑中度过。
曾经以为,这样安逸的i子,是永远不会变的,变的,只是饭桌边人的华发和皱纹。
然而,美好的东西总是那样脆弱。
只是一眨眼,生化危机来了。
一家人永远不知道,现在吃的这餐饭,是不是就是最后的晚餐。
吃饭,不再是享受,而是为了生存。
而笑声,更是成了奢侈品。
笑声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下午,王路和王比安没再下山,两人先是整理了山道上用来防守的檑石,又多搬了一些石头作备用,接着,又跑到后山查看地形,确保没有丧尸能摸上来。
王比安还想在后山的林子里找蘑菇,大夏天的,近段时间又没下雨,自然连蘑菇毛都没找到。
倒是找到了一棵草灵芝,长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有巴掌大小。
惹得王比安大呼小叫,一路跑着,送到陈薇面前献宝。
吃了晚饭后,王路施施然往庙外石窟旁的树林子走去。
找了一条小沟。
王路站住了,挺直身,吸了口气,揉了揉肚子,手一伸,脱下裤子,蹲下来―――――
好吧,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