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澄都不知道三弟这是识大体还是知情识趣了,不过台阶铺好了,哪有不就摊儿下来的,便道:“三弟说的极是,武安侯世子也算是我的老师了,能保全的我自然是要保全的。三弟且与我一起去吧。”
嘎?
萧弘清顿时觉得,大哥不厚道。
萧弘澄吩咐道:“摆驾武安侯府,着人好生护送武安侯夫人并世子夫人!”
于是这两兄弟商量好了,压根没给曾氏表达意见的机会,就上人家家里串门去了。
曾氏只得带着周宝璐上车,一路上哄了半日,问的清楚了,知道她没伤到,才放了心,想到周宝璐到底年纪还小,今日顾雪银心怀怨毒,要陷害她,当场被大殿下发落,场面或许严厉了些,小姑娘吓到了也是有的,这杨夫人又来这一出,不问青红皂白,非要说是璐儿害的顾雪银,她又怕又委屈,自然担惊受怕,也难怪哭的这样可怜见儿的。
曾氏便柔声哄她:“璐儿别怕,有舅母在呢,不会叫人委屈了你,我已经打发丫鬟去请你祖母了,你放心,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的,乖孩子,别哭了,瞧眼睛都肿了。”
周宝璐点点头,尽量的平复心情,那人太无情无义,不值得她哭。
原来他是那样一个身份,却藏着掖着的来见她,无非就是他身份高贵,怕自己攀扯他罢了,只是想拿她逗个乐子,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她想,值得她为他哭。
就算没有人知道,周宝璐也因为自己原本的那一点情动羞的难以见人,简直就是正眼都不愿意看萧弘澄一眼。
就当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周宝璐心里痛,她想不通,舅母虽说没有得偿所愿,到底藏在心里偶尔回想起来也能露出笑来,跟女儿说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羞于见人。而自己为何就这么倒霉,心里藏着那样一个混蛋,便是说都说不出口。
周宝璐懊丧的扑在马车的垫子上,沮丧的说不出话来。
曾氏轻轻的摸摸她的背,唉,父亲无能,家宅反乱,看把孩子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武安侯府离宫阙不远,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武安侯父子已经快马赶了回来,在门口迎驾,萧弘澄跳下车,潇洒的一摆手:“侯爷不用多礼,我也是念着侯爷的体面,才赶过来的,这件事若是在宫里处置,别说事情大小,便是今日这日子,父皇能欢喜得了?咱们早些把事情按捺下来,就是我们的孝心了。”
陈旭垣忙道:“大殿下英明。”
这时候,杨夫人还没醒呢,被人抬了进去,就放在正厅旁边的小厢房里的炕上,太医挽了箱子上前查看,一眼就看见一边头上带着半边脸肿起来约三指宽的老高的一条,又红又肿,脸都扯变了形,太医就在心中嘀咕,这到底是侯夫人,谁敢打呢?
因是婆婆卧床,陈熙华又侍奉陈旭垣陪着两位殿下在正厅,这里头自然是曾氏陪了太医给杨夫人诊脉,曾氏也不算年轻了,不隔帘子也使得,便就在一边问:“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洪太医只斟酌着不好答。
这在太医院混的成了精的人,知道这种时候最难处置,也最需要浑水摸鱼,这圣上的万寿节,两位殿下不在跟前伺候,跑到武安侯府来等着看侯夫人的病症?
这已经够奇怪了,侯夫人还一看就是被打昏的……
这到底是想要得个什么结果啊,怎么就没个人来明示一下呢?就暗示一下也好啊……
太医真是个高危职业,太难伺候!
洪太医一脸犹豫着不好回答,曾氏轻声道:“不管多要紧,洪大人也要叫我们知道才是,且不说侯爷忧心,就是两位殿下也在等着呢。”
说着,曾氏身边的丫鬟亲自端了茶送过来,笑道:“大人请用茶,我们夫人想来没什么事吧?平日里身子骨也还康健,虽说先前在宫门口突然发了癔症,不过三殿下已经处置过了,想来这醒了就能好了吧?”
曾氏轻描淡写的斥道:“就你知道的明白!”
洪太医精神一震,立即抖擞起来,总算有句明白话了!
他便矜持着喝了一口茶,对曾氏道:“世子夫人明鉴,从脉象看,侯夫人身子骨儿是好的,并没有什么要紧的症候,或是一时撞了客,有些不大明白,这晕过去倒是个好事儿,或许就打通了血脉,清醒了呢?就是没能清醒,也没什么要紧,到时候看情形,或是扎针或是吃药,端看醒过来的情形了。”
曾氏微笑,这话真是说的滴水不漏,连三皇子打了她也是好事!且这醒不醒得过来,醒过来怎么样,都留了极大的余地,大约就是等着武安侯府的意思,甚至是两位殿下的意思了。
曾氏便道:“原来是这样,洪大人既然诊的明白了,就请移步,把这话回了两位殿下知道才好,只是劳动了,回头我打发人抬了整银子上门叩谢。”
洪太医忙说不敢,曾氏便陪着往正厅去,一路上细细分说,洪太医频频点头,宾主十分相得。
进了正厅,曾氏就是一怔,只有三皇子萧弘清还在上首坐着,武安侯陈旭垣并陈熙华在底下作陪,大皇子萧弘澄却不见了踪影。
萧弘清冰山脸下满心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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