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没见,这变化还不是一星半点。
慕容祯正身而立,厉声道:“李万财,你这个妹妹……小心嫁不出去,本世子不过念着与她久别重逢,想给她一个惊喜,竟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所有重逢的欢喜没了,反是他繁复的心情,早知是这样,不认识她也罢,这丫头可比皇家的郡主、公主都要刁钻狠毒。
石头明白过来,抱拳一揖道:“豫王世子息怒,在下代云罗向你赔礼道歉。世子有所不知,云罗身患心疾,打小饭不敢吃快,更不敢吃大口,不敢大笑,不能太累……有太多的忌讳,就是个玻璃人儿,稍有不慎就会犯病。还请世子念在她体弱多病的份上,莫与她计较。”他面含忧色,云罗从未这样骂过人,定是慕容祯将她吓得不轻,“妹妹没事吧?”
骂的这人是慕容祯?
她只当是哪家被骄纵的公子,却是这等大人物。
云罗立马捧住胸口,顿时换成了“西子捧心”的娇柔。
袁小蝶一把将她扶住,“小姐,带药了么?快吃几粒药丸子,可不敢犯病。”
“他……”云罗指着慕容祯,“从假山上跳下来吓人,可没把我给吓死,哎哟!大哥,我的心疾又犯了,好痛!好痛……”
石头见过云罗犯病的样子,她这样说只是为了开溜,知无大碍,道:“小蝶,快扶小姐回屋里歇着。”
袁小蝶来不及给云罗披斗篷,扶人离去。
石头又代云罗赔礼道:“还请豫王世子大人大量,莫与小妹计较,她打小有病,被我们大家都给娇宠坏了。”
慕容祯可不信她有什么病,小时候在白马寺她可健康着呢,“她这病……”
“一言难尽。因小妹患有心疾,我们大家都颇是娇纵,但她平时极是乖巧懂事。许是真被世子给吓着了,这才会生气。”
慕容祯来大商会,就是想见见云罗,更想弄清楚云五是不是云罗。如今看来,两个的体形不同,云五生得清瘦高挑,只怕得高出云罗小半个头来,还有那腰身是男儿之腰,不如云罗这般纤细,还有背膀也得大出一轮来。
见过了云罗,他越发肯定,云五是另一个人。
孪生兄妹长得真是一般模样,云五俊美孱弱。云罗则是清丽脱俗,都是一样优秀的人物。
“云五公子……”
石头道:“前几日原是在的,这不出门办事去了,他最是个闲不住的,又爱在外游历。不知何时归来。”
慕容祯道:“李盟主,云五公子的病可好些了。”
云罗在大商会的盟主堂,但慕容祯没打听到云五,听豫商馆商人们的话,对这位云五也颇是敬重有加,对他的敬重不在夏候庶、李盟主之下。
石头长叹一声,“这许是命。云五与云罗因是孪生,云五一出生就落了心疾,而云罗则是后来在被收养的人家里吃了苦,受了内伤损了心脉落下的心疾,一样的孱弱多病,一样的受不得刺激。这些年。为了给他们治病,没少寻访名医,药是吃了不少,却尽皆没用。”他抱了抱拳,笑道:“豫王世子请!盟主堂已经替豫王世子与广平王备了酒宴。亦请了蜀商馆、豫商馆的馆主过来作陪,请!”
盟主堂的饭厅内,已摆好了一桌由小厨仙梁杏子亲手置办的酒宴,荤的、素的;蒸的、炒的、烹的、抖的……一应俱全,又备下杜老酒酒坊的竹叶青、花雕酒。
会客厅上,石头正陪几人说话。
丫头来禀:“盟主,酒宴备好了。”
夏候庶笑扫了一眼,“云罗呢?”
石头答道:“先生,她的病犯了,刚才小蝶已经禀过,要留在屋里养病。”
慕容祎本是平静的脸立时一拧,“云罗之前都好好的……”
慕容祯冷冷地道:“还真是个玻璃人,不就是开了个玩笑,竟就吓病了。”他吓了她一回,她也臭骂他一通,外赏了一记耳光,想他慕容祯遇到她还真是没好事,小时候就因着她,被豫王训斥了一顿,如今竟连个玩笑也开不起。
“你怎把好好的人给吓病了?”慕容祎哪还有心思吃饭,可又不能不去,大商会的李盟主,天下所有的商人都得给面子,在结盟建立大商会时,各郡商会就立下盟约,以李盟主马首上瞻,更重要的是,李盟主的身边还有多少高官求之不得的夏候庶为谋士。
慕容祯翻了个白眼,“广平王与凌雨裳退亲,不会真是因她的缘故吧?”
慕容祎此刻想到云罗的身子,冷声道:“我与云五交好,朋友的妹妹,可不与我自个的妹妹一样。”
“广平王真是仁义,视朋友之妹如己妹,佩服!佩服!”
石头任由他们打口水仗,恭谨有礼地道:“豫王世子请!广平王请!”
因着慕容祯与慕容祎是对手,连带着豫商馆、蜀商馆的两位馆主也彼此看对方不合眼,各帮各的主子说话。
用罢了饭,几人寒喧了一阵,方才散去。
云罗半依在床上,杏子坐在一边,她一回来就听说慕容祎把云罗吓得犯病的事,跟着骂骂咧咧了一阵。“这世子当真是个魔王,好好的人都被他吓病了。”“小姐,下次让我遇到他,我帮你出这口气。”
袁小蝶又熬了一副药,晾得差不多,这才捧到床前,“小姐吃药后就歇下。”
“今儿睡了大半日,还真睡不着了,我看会儿书。”
夜深人静,云罗捧着书,半晌也没见翻看一页,痴痴呆呆地想着心思。好在一早就有了准备,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