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他们的谈话。”
“这也是你说服谢如茂撤状纸的原因?”
云罗低应“是”,又轻浅地道:“我不能为难皇上。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对付神宁府我有的是机会。”
嫉恶如仇,又有情有义,心藏大爱,这就是他心动的女子。
慕容祯拥紧了她,“听说冰狐皮是治风湿的良药,可能给我?”
她未答,她吃药的事水仙与易嬷嬷也瞒着她,说是狐狸血,怕她不肯喝,才故意说成太医院配的药,里面亦加了旁的药材,但血腥味还是能闻到。
慕容祯继续道:“我父王早年随皇上征战辽郡,冰天雪地中曾负过重伤,一到冬天,腿上的伤口就疼得厉害。”
云罗传了易嬷嬷来,“冰狐皮可在归鸿斋?”
易嬷嬷答:“老奴照太医的法子正晒冰狐皮、冰狐骨等物,原想制好了才禀与公主。”
冰狐一送到宫中,昌隆帝就令太医院寻找治心疾、头风症的法子,太医们查阅了典籍,商量出如何食用方才有最好的疗效,这才着手取血取肉。冰狐血,分作三次给云罗服下,其肉也做三次炖给了郑贵妃。
云罗道:“把狐皮取来,再挑几根狐骨,一并包好交给豫王世子。”
她勾唇笑道:“你且带回洛阳,让豫王爷泡冰狐骨做药酒喝。”
慕容祯眸里含情,“我代父王谢谢你。”
易嬷嬷一会儿就取了个包袱,将狐皮包在里,另有几根狐骨,狐狸本就很小,也多少骨头,但因冰狐原是稀罕东西,便是内脏也都被太医们讨去入药,一点都没丢掉。
他压低嗓门,握住她冰凉的双手,“云罗,我答应你的定会做到。”
她莞尔一笑,心头有一股暖流淌过,有淡淡的感动,想起“白首一双人”的美好。
四目相对,俊颜流露出点滴柔情,一幕幕俪影翩飞,往事历历在目,从彼此的相厌,再到步步行来的相知,无法控抑的心动,情不知何时而起,却逐渐让两颗心走近。
慕容祯动情而温柔地道:“罗罗,倘若听见什么不好的事,要相信我许诺你的幸福一定会给你。”
云罗只觉他的话着实古怪得紧,勾唇笑道:“好好的,说这些做甚?”
他的笑里,多了一丝未明的意味,“记住我的话。”
又说了一阵话,慕容祯带上冰狐皮离去。
次晨,云罗还在梳洗,就听易嬷嬷说昌隆帝下令免朝的事。自昌隆帝登基以来除非生的几场大病,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云罗心头一紧,忆起昨日昌隆帝龙体欠安的事,“去太极殿。”
太极殿外,围聚了不少人,德妃携着嫔妃在外候见,更有重臣前来求见,皆静默跪拜在殿阶下,一旦殿门有声响,立时就仰头探看。
大总管出了殿门,道:“皇上今儿龙体不适,尔等退下。”
病来如山倒,昨日云罗瞧见昌隆帝时,他还有说有笑,今晨便已卧床病倒,竟有些让云罗反应不过来。
云首引颈一望,只看到空旷的大殿,未瞧见昌隆帝半个人影。
大总管道:“公主,皇上有郑贵妃陪着,你且先回。”
云罗裣衽应声:“辛苦公公照顾父皇。”三步一回头地携了水仙退去。
昨晚,海棠没有回宫,倒是有别宫办差的宫人捎了封信回来,说她要留宿谢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