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这里生了气,到是贾母叹了口气,“是我不对,别气了。”说着,伸手去搬贾敏的身体,“侄儿媳妇还在呢,你这里就使上性子了,也不怕小辈笑话。”
“不怕。”贾敏虽说嘴硬的回来了一句,到底还是缓了神色,对贾母道:“让这些丫头都出去,我有话说。”
贾母点了头,凤姐儿一眼,连忙对鸳鸯使了个眼色,由她带头,领着屋里屋外的丫头,退了出去,甚至连廊下都没站,而是站在东、西两厢房前。
“好了,人都出去了,说吧。”贾母道。
贾敏看了王熙凤一眼,正容问道:“凤哥儿,你跟我老实说,给长安节度使云光送信的人是你不。”
王熙凤再没想到,贾敏问的居然是这件事,她才为事情办妥了,不但没人知道,又收了银子的事儿高兴呢,谁想这个出嫁的姑妈却知道了。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往日里的伶牙俐齿仿佛也不管用了,只能跪下道:“姑妈明鉴,要说我与长安节度使的夫人有来往,这个我还认。可这云大人,是朝中大臣,又是个外男,我怎么能给他联系呢。”
贾敏微微一笑,“你也不必歪缠,事情没确定,我也不会单找了你问。说吧,替张家出头退了婚,收了多少银子?你别忙着否认,不然,我就叫人把琏儿唤来问一问,他何时认识了张家的人,还替人家出头,搬出一个节度使来。”
贾母原来听得糊涂,此时也反应过来,立刻瞪大了眼睛问王熙凤,“你姑妈说的可是有的?”
王熙凤再想不到贾敏居然都查明白了,只能磕头认错,哭道:“老祖宗,姑太太。都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受了人挑唆,才偷偷拿了二爷的贴子,给云大人送了信儿。”
“不是我贪银子。实在是不忍一个好姑娘,受人乒,这才出头的。”
贾母到让王熙凤哭糊涂了,忙问:“先别哭,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熙凤口齿伶俐,把张家、崔氏还有李家之间的纠革说了一遍,照她的说法,都是那崔家的不是,仗势欺人。
贾母道:“这崔氏也是过份了些。”
贾敏道:“我的亲娘。您倒底听明白没?崔氏哪里有错,先下聘,只差最后成亲了,偏偏女家要拿女儿去攀更高的枝儿,放谁身上能高兴啊。这件事里。那李家、张家都有过错,只崔氏没错,还是受害者,怎么到您嘴里,人家还过份了。”她扭头看向凤姐儿,“还有你,别卖弄口舌。”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什么头都敢出!再有,我听说家里有人放利钱,你知道以?”
王熙凤只觉得心颤得厉害,小脸煞白,这拿府里的月钱放印子钱的事儿,她做得也很机密。用的都是自己的陪嫁心腹,怎么姑妈也知道了。
贾母闭了闭眼,气极之后,到是平静下来,“你姑妈说的是真的么?”
王熙凤至此。到是半句辩驳也说不出来,唯有哭着求饶而已。
“她们王家自来家风如此,二嫂子当家那会儿,也保不齐就是这样做的,她看着有样学样,也一般做了。”贾敏淡淡的说了一句,又转身劝贾母:“您放心,如今还只有我知道,我散了人,单告诉您,就是不想这事闹大了,不好收场。不如悄悄的处理了,方才好。”
贾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再度睁眼,恢复了往日的杀伐决断,“凤哥儿,利钱决不能放,把帐毁了,不许再留下一点。谁替你办的事,寻个错,远远的发卖出去,省得日后惹事。再有,你一个内宅妇人,伺候好了丈夫,早点生个儿子是正经的,别的心思少弄。”
“你一个人管着整个家也是太累了,明儿让你大嫂子帮你一把。”贾母淡淡的说。
王熙凤哪里会不同意,连忙道:“孙媳错了,情愿交回管家权。”
“也好,你先养几个月的身子,给琏儿生个儿子是正经的。”贾母万不得已做了这个决定。如今荣国府里,还是国公府的配制,她还是一品国公夫人,住在府里也不算逾制。若是贾赦来住,整个府里少不得改动一番。再说,她并不乐意看到大儿子,因此只跟着小儿子住,府中事务自从大儿媳妇去后,就一直由小儿媳妇管着。后来,贾琏娶了王熙凤,她一是喜欢这个孙媳妇的干脆爽利,二是她是长房长孙媳,管理荣国府是最好的人选。可这回,她做出这种事儿,必然不可能再让她管下去,最少不能自己一个人管,因此只能叫贾珠的老婆李纨出来了。
贾母这个决定一下,王熙凤特别接受不了,她最喜欢弄权,又爱听人奉承,如今被革了权,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敏儿……”贾母看向女儿,贾敏会意道:“您放心,扫尾的我来。”
贾母叹了口气,“你多费心吧。”
“谁让这是我娘家呢,不费心又能怎样。”贾敏无奈道。从自穿过来之后,她为了让贾家不至落到最后抄家的下场,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可惜没人领情。
从荣国府出来之后,贾敏心情很是沉重,便是回到家中,都难以开颜。
林睿先林如海一步回家,见母亲心情不好,便坐了下来,陪她说话,逗她开心。
贾敏见儿子如此孝顺,心中妥帖,笑着道:“你不必担心,娘没事,只是一时闷闷的,想开就好了。正经的,你去瞧你媳妇是真的。”
晚间林如海回来,见贾敏懒懒的,提不起一丝精神,不由担心的问:“怎么这样没精神,莫不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