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庭神仙大多数清心寡欲,某些神仙也有种植瓜果、自酿神酒,虽然品质和数量不如御酒,但是平常稍加品尝也足够了。不过,天庭中却还有一部分神仙对御酒的需要甚大,这些人便是对抗魔界的天兵神将。
神仙同样也是智慧生物,战场之上朝不保夕,喝酒壮胆,一解生死之愁,自然也是大多数天兵神将的选择。于是,平日里上御酒监讨要御酒的天界神将极多,有些是自用,有些是为手下兵卒讨要。
这种事情虽然不合天庭法规,但是连天帝天后也没有办法。想要马儿跑,总要给马儿吃草,因此,天后便在酒液产量上划出了一成,让御酒监自决。一成酒液虽然不多,但是兑些仙水,平日倒也可以勉强应付掉,那些上门讨要御酒的天兵神将。
只是,现在魔神大战越演越烈,一成酒液也慢慢无法补上这个漏洞,这段时间,监丞程仪可没少掉秀发。现在来了个武力强大的新仪狄,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至少以后有聂离顶在前面,她就不用再去应付那些天兵神将。
“原来如此,那么说,这多出来的酒液,便是由本神官自决的咯?”聂离一愣,他可没想到居然会问出这么个结果。这么说起来,他前面算是白费心思,既然有一成酒液给他控制,那他还用得着进来偷酒喝吗?接引神官和小吏的一番打算恐怕也要落空。
其实,天后的这个规定只是御酒监的一个潜规则,在御酒监内也只有监丞、典簿这些关键人员知晓,外界无法得知,接引神官和笔头小吏更是不知。这也是程仪身为天后女官,为什么会在这里兼任御酒监监丞的关键原因。
“以前,这一成酒液乃是妾身掌管,现在只要仪狄正式上任,那么自然就交给仪狄掌控!”中年美妇勉强一笑,她忽然意识到有了这个青年仪狄,似乎自己以后在御酒监会少很多权柄,倒不一定全是好事。
毕竟以往,由她掌管这一成酒液时,那些天兵神将得了几瓶御酒,总会用些小事物讨好与她。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可也多了不少期待和欢喜。现在失去了这个权限,虽然不用再面对那些个麻烦,可是心里总是有些戚戚。
“我虽掌御酒监,却对造酒一窍不通,这一成酒液的处置权便仍交予你,好自为之!”聂离斜眼旁观中年美妇的神色,忽然意味深长地出言说道。
“啊?!是!”程仪脸上多了一丝欢喜,连忙应下。
聂离一笑,摆了摆手,他本就想多些清闲,若想喝酒,自来便是,何须夺去这个女子的小小权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非也,侠以武犯禁,为国为民者可为君,为官,为儒,为士,唯独不能交给侠。
侠之大者,仗义为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聂离失去了本体记忆,也封印这具身体中的狠毒狡诈,只剩下了他作为仇池义士的本分。
“那边又是何处?”聂离忽然看着酒场中一扇密闭的铜门问道。御酒监毕竟只是一个酿酒的地方,加上都是一些女仙,戒备并不算森严,但是最里面的地方,却有一处铜门紧闭的场所。
程仪一看聂离手指指向,脸色马上慎重起来,贴近了聂离一些,轻声说道:“御酒监所酿御酒,用料皆是仙果。其中一些仙果乃是圣品,其中又以各种蟠桃、参果为甚,这些圣品仙果所得御酒是御酒中的极品,被称为琼浆玉液。只有得了天后懿旨,方可取用”
中年美妇说到这里,便是一顿,“这扇铜门之内便是新酿的琼浆玉液,御酒监规定,想要进入此地,须得仪狄或者监丞在场,只是以前御酒监没有仪狄,便只有我一人掌管,等仪狄亲自掌权,那么就只有你我两人能够进入此处!”
“琼浆玉液不是天后亲手所酿吗?”聂离好奇地问道。
“呵呵,琼浆玉液当然也是御酒监所出,天后地位尊崇,身负重责,岂能真的亲手酿酒,那只不过是庭宴时的戏称而已。”程仪捂嘴笑道。
聂离目光一闪,心中冷笑。中年美妇以为那只是戏称,他却不做此想。当初,飞蓬曾经给他喝过半瓶琼浆玉液,口称此乃天后亲酿。连飞蓬这等镇守神魔之井的重将,也是不知琼浆玉液的底细,而以为琼浆玉液乃是天后亲酿,可见这是有人故意谬传。
青年甚至能猜出这恐怕是出于天帝或者天后授意,目的应该就是让飞蓬这等神将感受到天家恩义。口中喝着天后亲手所酿的琼浆玉液,这些神将怎会不感恩戴德,继续为天庭效死。
天帝乃是天庭主宰,需要维护天界安危,用些手段笼络神将,倒也无可非议。可是,从飞蓬和夕瑶的身上,聂离却感受不到天帝的仁德和关怀,现在用出这等人间烂俗的欺骗手段,只能落于下乘,可谓过犹不及。
在整个御酒监视察了一遍,聂离便不再逗留在御酒监,让一名女仙带路,将自己引去仪狄的住处。天庭神族人口日渐稀少,天庭中空出的楼阁倒有不少,某些占地很大的楼阁甚至只住了一个神官。
接引神官和那小吏倒是没有在这方面为难青年,直接拨给了他一座楼阁,当成官邸。聂离看着这座高达五层,拥有数十个房间的精美楼阁,有点啼笑皆非,这都够数十人住了。
聂离在最高层找了一个房间躺下,默默地等待着自己在天庭渡过的第一个夜晚。在天色慢慢昏暗下来以后,躺在木榻上的青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伊瑟拉之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