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对陆家,其实前几年就有些不满了。茂乡侯府的子弟太没出息,除了一个陆镇所在的二房,长房这承爵的一枝却是全无建树。不但如此,以茂乡侯世子为首,几个子弟都是斗鸡走马,攀花折柳之辈,非但帮不上忙,还总是被御史弹劾。
齐王虽是长,却不是嫡,尽管母妃得宠,他在争夺储君的战斗中也并不占上风。为了博得父皇的好感,他也算是兢兢业业了,可陆家这些表兄弟们呢?只会给他拖后腿!如今就连有用的陆镇也不好用了,他对茂乡侯府的不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可不满又能怎样?那是他的外家,他到底还是得对他们有所依靠的。天幸晋王的外家潞国公府如今也人丁凋零,晋王妃娘家虽说出了个许大将军,却也子嗣不蕃,否则,他只怕更要被晋王压一头了。只恨自己的王妃不是个出色的,娘家如今也没甚大助力。
“礼儿,你看这事要怎么办?”德妃看着小儿子就头疼,只得向长子询问,“这亲事……”
“娘啊,可别换啊。”寿王吓了一跳,生怕美人离自己远去,“儿子就要娶她!”京中其他贵女,身份能进得了母妃眼的,都不如周润人才出众。
齐王心里也恼火。这个弟弟除了fēng_liú还会什么?但也只能压着火气:“母妃,此时悔婚是断然不可的。”赐婚的旨意可是皇帝下的,谁敢违抗?
德妃自然知道:“我不是要悔婚。你弟弟本该有两个侧妃,这不是还少一个么?”这个机会要用好,还可以再笼络一家。
齐王摇了摇头:“不必急于一时,四弟年纪还小。”何况在这个时候又要纳一个侧妃,未免也太司马昭之心了。
其实德妃也不是现在就要下手:“我好生物色着……”过几年再想办法,横竖皇帝身子很好,应该也不急于立储君吧。
“母妃好生替四弟瞧瞧便是。”齐王说起另一件事,“儿子想,再纳一名侍妾。”
“侍妾?”德妃想不到他会说起这个,微微惊讶。
一旁低头陪坐的齐王妃顿时抬起头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齐王却并未看她:“就是跟母妃提过的甄家,他家有些钱财来路。”没有权,他有钱也可以弥补一二的,至少收买人心也要钱不是?齐王府的经济一直有些紧张,齐王也想过弄钱,可一直没找到路子。
若说有油水的门路,盐可算得上一条了。只是盐政皇帝一直抓得紧,这块肥肉只能看着不能到手,但甄家却是有点盐道上的路子,能帮他往江南一带敛敛财。何况甄家不起眼,纳为侍妾,他们感恩戴德,皇帝那里也不大在意。
德妃却皱起眉头:“甄家,可是你父皇发话要办的……”
“那是因为顾运则告了状。”齐王不怎么放在心上,“如今父皇有意将顾运则派到外任上去,且甄家说起来也没甚大罪,只要没有顾运则在父皇面前挑唆着,只怕甄家是谁,父皇都忘记了。”
德妃觉得不大妥当:“顾运则这几年虽不如从前在你父皇眼里,但总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若我说,如今你父皇喜欢谁,你就该多近着些,何必非要跟你父皇做对呢?”
齐王苦笑:“母妃当我愿意吗?可是顾家跟孟家是姻亲,顾运则当初在同文馆里得了父皇青眼,就是孟家安排的!纵然我想跟顾运则亲近些,怕是也不能。再者我结交大臣,怕是也要引得父皇猜忌,甄家不显眼,尚可一用,甄家女也就是个侍妾,纵然将来有什么——弃了也容易。”若是侧妃什么的,那是正式上了玉牒的,生死都会引人注目,不像侍妾,无声无息死了都没人过问的。
德妃叹了口气:“都是太后——”话说一半又咽回去了。她怕皇帝忌讳,给齐王娶的正妃和侧妃家世都平平,反观晋王妃,却是趁着太后的死竟求了两个出身好的侧妃去。那老太婆,一辈子看着她不顺眼,帮着皇后来打压她,就连死后也要给她找麻烦,给她的儿子们找麻烦!
“罢了,侍妾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只是行事仔细些。”德妃真想狠骂太后几句,可纵然是在自己宫中,她也不敢太过忘形,何况骂了也没用,“平南侯夫人及笄礼,给你们送帖子了没有?”
齐王妃恨得牙根都痒。齐王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纳甄家女的事儿,冷不丁的就在德妃面前提起来,这事一过了明路,她想拦都拦不住。好不容易四月里才弄死了一个侍妾,这马上就要进来一个,还是个有用的!齐王总说寿王只会fēng_liú,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只是齐王妃再恨,这话也不敢说出口来,只能回答德妃的话道:“顾氏的及笄礼不大办了,说是太夫人生病,所以只打算请请至亲好友就是了。”
德妃眉头一皱:“不是皇上说过让他们家大办的吗?”皇帝甚至送了一枝钗去,这怎么又不大办了呢?
“周家二房到现在还没搬出去呢,平南侯夫妇这会儿住的地方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