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哥,范姐来找你,现在在休息棚那里等。”
庄翊一拍完,就听到场务过来,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然后在四周人“我们都懂的”眼神里往休息棚走去。
或许该和范悦新好好谈谈。当初他也曾承诺过如果以后有心仪的对象会告诉范悦新,就好像当初范悦新把她的感情告诉自己一样。
只是这几年,他和范悦新毕竟还是疏远了,周夏宁又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他就怕打草惊蛇反而更举步维艰。
可现在他和范悦新的绯闻被炒得更热,他也更头疼了。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每次他接近或者态度稍暧昧时,周夏宁神情和肢体上的抗拒。
恐怕现在人人都认定了他和范悦新所谓“好朋友”不过是欲盖弥彰吧。
他现在真的无限后悔当初无所谓地同意盛清风来炒作自己的感情绯闻,又同意让范悦新用和自己的绯闻来掩盖她真正的恋情。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来是这么痛!
可不管怎么样,当初都是他自己同意的,现在就算要反悔,至少要先和范悦新谈妥。这么多年,或许是时候改变了。
庄翊远远地就看到了正在交谈的周夏宁和范悦新,他心底一跳,莫名地有些心虚和焦躁,快步走了过去。
“周夏宁!”庄翊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随即清了清嗓子,“吴导在叫你呢。”
周夏宁停了和范悦新的交谈,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抬步往外走。
“哎。”庄翊本来想再和她说几句,可见她看都不看自己直接擦身而过,到嘴边的话就咽下了去。虽然心里难掩失落,可他还是保持风度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范悦新站在不远处,看着庄翊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叫“周夏宁”的新人,他脸上的神态甚至可以称之为忐忑。
这样的神情,她有多少年没有在庄翊脸上看到过了?
那个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庄翊,此时紧张地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却不自知。
她的心脏慢慢收紧,紧得几乎窒息。
他们认识近二十年,对于庄翊,她再了解不过。他讲义气,重承诺,从前是她隐隐得意的地方,也是她的依仗,可如今,却让她无端觉得讽刺。
是不是如今,她仅剩的,就是庄翊的义气和承诺了?
范悦新说不上自己有没有后悔,或许她是有后悔过的,她已然得到了自己曾经的目标,可却发现,最终还是失去了很多,而且,注定再也找不回了。
有些东西,年少时可以随意丢弃,并不觉得有多少遗憾,可没想到若干年后,她却突然想要珍惜。可对方显然已经不要了。
庄翊看着周夏宁拐过角落再也看不到了,这才轻叹了口气,等到转头面对范悦新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轻松自在,甚至带着一丝范悦新很熟悉的笑意:“你怎么又来了啊?”
他们认识多年,算得上至交好友,这样略带嫌弃的玩笑从前不知道开过多少回,可范悦新第一次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你就这么嫌弃我呀。”范悦新斜睨了庄翊一眼,似真似假地说道。
“不敢不敢,我可不敢得罪你的粉丝群。”庄翊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发现范悦新话里的特殊意味,“只是你大忙人啊,从前想见一面都难呢。”
范悦新知道庄翊的眼下之意,她心底一跳,慢慢地垂眸,脸上却露出一丝闲适的笑意:“亏我好心来看你,我可是明天一大早就要从s市飞去澳大利亚,特意现在过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庄翊轻快地笑了起来,他一身破损的戏服,范悦新身上是昂贵而精致的名牌服饰,站在一起,真的太有违和感了。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灰沙多,我们拍完就回去了。”
范悦新笑了笑,抬头看着庄翊:“那,晚上一起吃顿饭吧。我这一次要一个月后才会回来。”
庄翊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啊。”他确实有话对范悦新说,倘若要等一个月,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择日不如撞日。
“我住在南山路的四季酒店,你来了给我打电话吧。”范悦新侧头戴上了墨镜,朝着庄翊随意地挥了挥手,“我走了。”
“拜拜。”庄翊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范悦新小心地越过地上的垃圾和石块,渐渐走出了视线。
范悦新转头看了眼荒凉的郊外,从这里只能看到隐约有几个人影走过,她转头,面无表情地对着司机说道:“开车吧。”
晚上,七点左右,南山路四季酒店。
发完短信,她抿着唇,神情有些倔强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她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站在娱乐圈的顶端,连她自己都数不清到底付出了多少,可其中的血肉心酸,只有她最清楚。所有世人眼里的光鲜之下,不过是腐朽罢了,可她仍旧需要一块遮羞布。
庄翊,或许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承诺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吧?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吧?不过是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罢了,不可能比得上我们从十岁开始的情谊!
周夏宁下了戏就看到手机里的短信。
我到s市找同学,你外婆让我带了吃的给你。有空了给我打电话。
她弯了唇,直接拨了过去:“喂。”
“周夏宁,你怎么回事啊,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对方连连抱怨,“奶奶给你做了东坡肉,你晚上不来拿的话我就给你吃掉了。”
“你在哪?晚上我请你吃饭呢。”刚才吴导宣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