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常鸦鬓>第33章 如此山(三)

容桐方才在书房里,还考虑了这事的:该不该和苏小姐同床行房事?

于情,容桐对苏家小姐没有男女之情。于理,他理当触碰自己的妻子,播种子嗣。思来想去,容桐拿不定主意,再加上最近官场上的一些事……容桐胸腔内纠结出一口闷血。

有那一刹那的呆滞,他觉得未参加科举前的日子是最幸福的。那时候,每日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担心父亲花光了钱。

容桐吞屯吐吐问出来:“娘、娘子,你就寝吗?”容桐吞咽了一口,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娘子,你我共寝吗”?

常蕙心直接道破:“只有一张床,自然是睡在一起。”容桐听着,心就咯噔一下,说不出是惶恐还是无奈。

常蕙心却话锋一转,再道:“但盼夫君体谅。奴在出阁前,已心属情钟他人,奈何皇命不可违,奴嫁过来,纵使身愿,心里也不情愿。”纯属胡扯,她心中现在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值得她爱慕的男人。

容桐听进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暗自谈道:原来她也是心有别属,情非所愿。

容桐不由得对“苏小.姐”生出一份同命相怜的知遇感,他微微抬了下巴,平视眼前的女子,看似正将她细细打量,心思却早飞去了天边:美眷娇娥,不知是何时、何地、钟情于何人?关于苏虞溪的情史,容桐一丁点儿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钟情于常蕙心。

容桐苦笑出声,他转过身去,取盏倒水,动作并不算太艰难。

常蕙心不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容桐徐徐答道:“为保娘子安心,等会上床你我各分半边睡,我在中央放三盏水,摆成一条直线。我倘若过界,水泼了,娘子只管揍我。”

常蕙心走过去,将容桐倒好的,没倒好的水都尽泼在地上。容桐讶异,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常蕙心已抢着自行解释了:“如果你真存了轻薄心思,要过界,中央放多少盏水也拦不住你。如果你没有那份心思,又何须放水盏以证清白?”

容桐点头,惭愧对待这件事情上,自己竟不如一个小女子。

夫妻俩各怀心思,褪去外衫,只着里衣上.床入睡。初夏微凉,常蕙心摊开一床薄毯来盖,随口问容桐:“你盖不盖?”

容桐侧身躺在常蕙心旁边,听她发问,便向她脸上投去目光。这一投目光投歪了,瞟见薄毯下常蕙心曲线隐现的身姿……这是一具女人的身姿,还有成shú_nǚ子的气息,迎面扑来。

容桐心念大动,哪里还敢跟常蕙心同盖一被,忙道:“不必、不必!”容桐屏住呼吸,转过身去,克制自己最原始的欲.望。他一面克制,一面懊恼:自己真是qín_shòu不如,明明对苏小.姐没有男女情,怎么还会有道道激流,直往他底下冲?

为了平复自己的情绪,容桐闭起眼睛,想常蕙心。心牵的佳人在容桐脑海里浮现,夹杂着丝丝甜蜜与痛苦,压下他对身侧躺着的“苏虞溪”莫名其妙起的欲念。

容桐的身体逐渐冷了下去,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他的梦中仍有常蕙心,他乘车,她驾马,外头仍下着雪,马车原本是要驶来京城的,却拐了弯迷了路,误入一处世外之境,两人没得法,只得在那里安居下来。

安居以后的日子,甜得不像话。

迷糊的容桐,将梦里那一声“慧娘”喊出身来。

常蕙心也已经睡着了,听见有人在喊她,不假思索答了一声:“嗯?”

这一答不要紧,半梦半醒的容桐转过身来,伸臂抱住常蕙心。他脑袋前探,将她搂得再紧些,喊道:“慧娘——”尾音粘腻绵长。

容桐的动作太大,常蕙心骤然惊醒,坐起身来。容桐亦被常蕙心的动作惊住,他缓缓睁开双眼,还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容桐的目光往下移,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趴在常蕙心胸前。

容桐赶紧将手拿开,也坐起来,在床上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他十指颤抖,这两只手真该剁了,罪恶之源。

殊不知,常蕙心暗自也有一丝慌乱:她怎么就本能地应了声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常蕙心审问容桐:“你刚才在做什么?”

容桐羞愧:“我睡迷糊了,冒犯了你。”他心中忧思忧虑,面上愁眉不展。

常蕙心看在眼里,问道:“你心里有什么事困扰着么?”

容桐愁到想笑,心里那些爱恋怎么讲出口!支吾之下,容桐将心底另外一件事,同常蕙心说了。

五月份,皇帝拟修法律,谨督吏治;整顿赋役,规定租役,徭役都以现存户口为主;且欲改一贯“重农抑商”的传统,鼓励商业发展。这几条法律,拟先在京城内外试验,皇帝让宰相苏铮具体负责的安排和施行。

新法极贴合容桐心愿,他当即向苏铮请命,苏铮却压下容桐的折子,推举京兆尹周峦全权负责推行新法。苏铮还特地叮嘱容桐,不须插手帮助周峦。容桐不解,询问意图。苏铮告诉容桐,他这是为了锻炼周峦,希望周峦能独立完成任务。

容桐听完,心里很是替周峦感激苏铮。

出乎容桐的意料,新法的推行遇到阻碍。京中的官吏和京郊的农民纷纷反对新法,周峦却不是个纠结的人,重阻之下,他强行执行,不愿遵循新法者尽数下狱。一时间,奏章像雪片一般飞上朝廷,都是参周峦的。周峦遇硬越硬,反参众吏“骄纵贪侈,为一己私念,不恤政事”。眼见着周峦得罪的官吏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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