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贵妃蹙了蹙眉道:“恬昭仪,依本宫看你还是乖乖去那慎刑司好好干活思过吧,休要在这里惹皇上和太后烦心了。甭说你蓄意伤害皇家子嗣,对先祖不敬已是大罪。就说那暖嫔吧,她可是皇上心尖上的肉,她生辰你居然敢送死鸡咒她,这不是明摆着和皇上过不去吗?”
子衿听了不做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立在一侧。
几个内监进来欲将恬昭仪拖走。
恬昭仪哪肯乖乖顺从,她死命扯着夜未央的袍角大哭不止,口上亦再苦苦哀求:“皇上,那慎刑司不是人呆的地方,嫔妾听闻里面时时都在干活,还不让人吃饱饭,皇上,您是明君,向来都是宽厚待下,对奴才们尚且心慈手软,甚少用刑,为何对嫔妾会这般冷醋无情?”
夜未央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有说不出的厌恶,朗声道:“若你不想去慎刑司,那朕就赏你一条白绫吧。”
此话一出,恬昭仪果真松了手,她软软地趴在地上,任泪水无声在脸颊划过。内监再次过来将她拖走,她也没了半点反应。唯有嘴里那似有若无的哭声,也是极其微弱的。
她就那么任内监拖了出去,直到门口时,她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迅速将目光与淑嫔的目光四目相交,竟是难言的复杂与绝望。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可都记住这个教训了?哀家和皇帝可不希望在这宫中再出现第二个恬昭仪,若是再有如此不德之人,哀家绝不轻罚。”太后坐在上首处,以居高临下之势。望着殿内的众妃,一脸的毋庸置疑。
“是,太后。”
……
事情告一段落,永寿宫内也顿时安静下来。
子衿携着元淇和元婉回了暖秀宫。
“姐姐,你为何不让我说那盒子的事,这次明明可以将她们姐妹两个一起扳倒的。”元婉进得暖秀宫。一屁股坐在桌前,喝着欢颜早就准备好的茶水,心里还是愤愤难平。
子衿也转身坐了下来平静说道:“你还没看出来太后在袒护淑嫔吗?照刚才的情形看,如果深追下去,虽然知道那盒子是淑嫔的,但她可以说是送给了恬昭仪。或是直接说恬昭仪偷出去了。而且淑嫔怀着龙胎,就算是查出来了。也最多就是个禁足几日,太后保护龙胎心切,若是深追究,我们非但未把淑嫔怎么样,却是把太后娘娘给得罪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元婉一攥拳头。恨恨说道:“眼睁睁地把她放掉,真是不甘心。”
“不甘又如何?再找机会吧。”子衿拿了干果碟子放在她们面前。
元淇抓了几颗干果嚼在嘴里,叹气道:“放过淑嫔确实是可惜了。不过她有龙胎在手,有太后掌腰,想必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说罢拍了拍元淇的肚子笑道:“婉妹妹也是如此,有肚子里的这个小人儿在,皇上和太后就会保护你的。”
元婉也抚着肚子笑道:“恬昭仪进了慎刑司,淑嫔如同失支了左膀右臂一般,希望宫中从此能安静下来,大家相安无事,她若再不
来招惹咱们,咱们也不防碍她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大家自个儿过自个儿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子衿抬头望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起的雪花,淡然道:“但愿吧。”
接下来的日子果真平静了许多,各宫各院中规中矩,没有哪一个跳出来给大家制造点话题或麻烦,就连一向多言多语的淑嫔,也整日呆在自己宫中,甚少出来走动。不过她还是经常会说腹痛,来来往往进出她宫中的太医倒是不少,也经常差人夜里请皇上去她宫中,一开始夜未央倒是挺紧张她腹中的龙胎,但凡来请大多都会漏夜赶过去。但是后来日子久了,次数多了,夜未央也未免觉得她有孕矫情,也就随便找个由头打发奴才回去,而置之不理了。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这新年也就算过了。前朝、后宫的大小宴会也都办得差不多了,宫中来回走动的皇亲国戚少了许多,热闹了大半个月的皇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那新晋的齐美人风光了几日后,便也就冷却了下来,皇上再未踏足她的院子。倒是子衿恩宠不但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胜从前了。夜未央不但经常夜宿暖秀宫,就算白日里只要有空,也非得到暖秀宫中小坐一会儿才会觉得安心。
这一日,子衿送走了去早朝的夜未央,复又躺回榻上补眠。虽然睡睡醒醒的总不踏实,居然还连连做梦。但再起身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穿衣,净面。坐在镜前,任水漾和随喜给自己梳妆。水漾自镜中看了看子衿有些微倦的容颜道:“娘娘昨儿没有睡好吗?怎么看上去气色不大好,用不用找太医来瞧瞧。”
子衿打着哈欠摆了摆手:“不用找太医了,是没怎么睡好,老是做梦。”
“做梦?”水漾笑道:“不知娘娘梦到了什么?”
“居然梦到了恬昭仪,也不知道她在那慎刑司怎么样了?”
正在挽发的随喜说道:“小姐,都进了慎刑司的人还能怎么样,左右不就是天天干活,时时干活,肯定是累得面黄肌瘦只剩下皮包骨头了,据说但凡进了那里的人都是活活累死的。”
水漾瞪了随喜一眼:“一大早晨的,说这些干嘛,多晦气。那恬昭仪是咎由自取,就算是累死到里面,那也是脚上的大泡。她自己走出来的。”
随喜顿了顿,陪笑道:“姑姑说得是。”
这时,小康子进来说道:“昨儿夜里发生了一件事,虽然听起来有些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