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苏君逸在二楼的闺房里辗转难眠。
虽然今天这般张扬的宣布了自己的新身份,但是她还不至于糊涂到认为这样就可以一顺百顺了。
这一番借助张楚的身份扬威,利用那一对局长夫妇的身份立势,看起来虽然是双管齐下,但也不过只能绝了那些心思相对单纯之人的念想罢了。
至于那些顽固不化的,想必不是这么轻容易就打发得了的呢。
别的不说,单看眼前。今晚叶家碍于有张楚这个公安局副局长在场,不敢为刚刚被保释出来的二子出头,但是保不齐明天早上叶家就会来反扑了,尤其是他家那两个极品婆媳,都是人人避之如蛇蝎的刁妇。
那两个女人可不会像她三婶那么容易就打发掉。
俗话说,真正可怕的,不是暴脾气直肠子的人,这样的人再凶悍,也多是明面上的舞刀弄棒。
杀伤力堪称世间一绝的却是另外一种人:那便是腹黑、鬼/畜型的刁妇。
她们善使暗坏,利用一切可能的把柄造谣中伤,她们喜欢早早的埋下暗线,随后不经意的站在人群里看你忽然跌倒,将自己伪装成不相干的路人甲,深藏功与名。
苏君逸向来最不想招惹的,便是这样的一种人。
前世,苏母虽然跋扈,虽然暴躁,但是她那张牙舞爪的气势,会一早给苏君逸预警。
今天,叶家婆媳两个,见叶孟寅被警局带走,居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如果她们想使坏,除了她苏君逸的家产以及她的这个人,她暂时想不到其他可以被叶家拿捏的人或物。
苏君逸捏了捏自己的脸,索性放胆睡去: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苏君逸孤家寡人,无牵无绊,会害怕叶家那两个拖家带口的黄脸婆?岂有此理!睡觉!
这一晚,北风渐止,白雪终临。
第二日清早,苏君逸一觉醒来,不过才凌晨五点,在学校里早起惯了,生物钟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她穿好衣服下地,将空调关掉,拉开窗帘,这才发现外面已是银装素裹的新世界。昨晚没清扫的村道,这下也不用着急处理了。
她伸一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她太爱下雪天了,要不是怕生冻疮影响功课,她早就冲下去玩雪了。
凭窗远眺片刻,她转身悠然下楼。大门一开,北风呼啸着涌进来,将雪花掀了她一脸,她笑了。
扣上羽绒服的帽子,踏进厚厚的积雪中,苏君逸向厨房走去,门外已经没有了动静,想必昨晚段振宇那个混小子,一定是在她走后就回去了吧。
苏君逸进了厨房,简单的做了点早餐,不一会就填饱了肚子。
难得今天没什么事,她已经用超快的节奏独自生活了半个月,忽然就这么停下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可是,真的要做点什么才好呢,不然这空荡荡的家中,她只会觉得寂寞如蛆蚀骨。
苏君逸一时也想不到好的消遣法子,她看了眼院子里的雪,端起昨晚宴席上剩下的骨头以及其他肉食,去喂那几只冤家。
半个月前,他们一家决定去旅行时,将“大德子”、“二德子”托付给了隔壁的三奶奶照料,然而她并没能登机,所以这两只德牧自然也就不用麻烦邻居来操劳了。
至于“黑豹”,那个能上树抓鸟,下河拍鱼的顽劣黑猫,她就是一两个月不管它也没事。
何况昨晚那般的盛宴上,精明的它一定私藏了不少好东西备着,苏君逸环顾了一眼雪白的院子,微微扬了扬嘴角。
天空有点阴,许是因为时候还早,但说不准这样昏暗的色调,会一直维持到入夜之前。
苏君逸思索一番,进屋打电话找周亦铭要来了张楚的号码,准备跟这位娃娃脸的副局谈一谈正事。
什么事呢,自然是学武的事。
虽然她已满十八周岁,现在学来似乎有点晚,可也总比被人加害以至于芳魂永辞的时候早吧。
这么想着,苏君逸便一点矫情也没有的开了口:“张大哥,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身手了得,人品可靠的武功师傅?”
那头静默了片刻:“你是说,要自学武技以傍身?”
“嗯,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何况张大哥的头衔,只不过能震住那些没什么真本事的宵小之辈罢了。如今我孤女一个,还是多点杀手锏自保的好。”
“是不是打算让那人静悄悄的住进家里,不让外界知晓你学武功的事?”张楚似乎很了解苏君逸的秉性,若她不是这么打算的,就不会提“人品可靠”四个字。
既然要人品可靠,那多半是要与对方单独相处的吧。
苏君逸对张楚的反应并不吃惊,她算老几,不过是个空难重生的丫头片子罢了,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住张楚这样的警界精英。
她记得听同学提过,警校有专门的犯罪心理课程,警员们学了可以更好的揣摩犯人作奸犯科的动机、立场、以及相应的难言之隐。
因此,张楚才会在夜宴上用那听起来并不正式的警告,旁敲侧击的威吓着在座的村民。
苏君逸最喜欢跟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她闻言道一声“是”,遂将决定权交给了张楚。
张楚哈哈一笑:“果然,我就知道你跟我那个只会撒娇的女儿不是一类人。好,张大哥就帮你这个忙。我把我侄子介绍给你吧,他如今警校二年级在读,寒假里闲着也是闲着,就与你做个伴吧。”
既然是他家侄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