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积不疏,到泄洪时,便是一场灾难。
温故盘膝坐在床上,任由仙气自我流转,补充体能,修复身体创伤。仲世煌经历三天三夜的欢愉,眼里的红光总算稍褪,温故趁机将白须大仙的静心丹给他服下,此时此刻,魔气已经能收敛自如。
他心平气和地问道:“这是你第一次双修?”
温故道:“当然。道侣与夫妻一样,都只有一位。”
仲世煌道:“你的未婚妻呢?”
温故坦白的时候,唯独将自己与张崎成亲的这段省了去,也不是故意,只是说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避了开去,仔细想想,或许是预料到仲世煌会介意。只是他此时刻意问起,却不好再回避。早在与他重逢时,温故就下了决心,不再欺骗他,不管善意恶意。“没有未婚妻,只有一位差点双修的道侣。”
“差哪一点?”
温故望着他,确定他眼睛颜色很正常,才道:“我们虽然拜堂成亲……”
“砰”,竹屋塌了。
被压在竹屋下面的温故:“……”
当神仙的好处就是,自己动手修房子很快,不用请修理工。
温故无奈地将竹屋重新搭好,然后去找站在河边吹风平静的恋人。恋人比他小太多,心眼更小,偏偏自己又有黑历史,只好低声下气。
“我那时候只是想试试那本双修功法。”
“那时候并未遇到你。”
“并不知道……”
“原来会有这样的感情,无关飞升,不涉双修,只想一生一世。”
仲世煌慢慢地回头:“你们的洞房呢?”
温故苦笑道:“差点喜事成丧事。”他将后来的发展一五一十地说了,提到张崎绝情,赵铭算计时,更无丝毫隐瞒。
仲世煌皱眉:“你是说,你现在只有二魂六魄?”
温故道:“我已成仙,应无大碍。”
“历史死得快的,都是自大的人。”
温故:“……”他只是想安慰他。
仲世煌道:“你不是说双修吗?我们来试试看。”这三天,他一心一意地沉浸在爱|欲中,哪里还理会双修不双修,一想到有人差点捷足先登,与温故有肌肤之亲,心中怒火便灼灼燃烧,纵然明白自己是毫无道理的迁怒,可独占欲发作起来,半点不由人。
温故道:“尽管你服用了静心丹,也要克制些。”
仲世煌拉着他往回走,嘴里淡淡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试试双修功法。你不是要我抓紧修炼吗?我正是要抓紧。”
温故:“……”如果他的动作也和他声音一样淡然,而不是这么猴急,他可能会相信。
两人到房里,温故刚拿出那本双修功法,身上衣服就被脱得一干二净。
“你……”
屋外鹤鸣声突起。
温故忙穿上衣服,赶到门口。
只见白须大仙抚摸白鹤的后颈笑眯眯地看过来,温故忙快步迎上前,故作镇定道:“大仙怎有闲情驾临陋室?”虽不知道大仙是否听到屋内动静,可他心里总不免作则心虚。
白须大仙道:“有一个好消息,尚仙友找到了燮天。”
当初列出能够炼制乾坤荡秽鼎的材料有三,位列第二的便是巨木燮天。温故喜形于色道:“依元时大仙所言,燮天妙用仍在天童玉之上,真正是可喜可贺!”
“唯有一条,燮天只能用紫混沌火炼制。当今之世,只有黄凌有紫混沌火。”
温故心中隐约分明,目光不由向竹屋看去。
“此行目的的确是为了仲道友。”
既然白须大仙如此说,温故只好将仲世煌叫出来。
早在鹤鸣时,仲世煌就知道家中来客,只是温故没有介绍,他不便出现,如今听他唤自己,便施施然地从屋里出来,左手有意无意地搭在温故腰上,“这位是……”
“这位是白须大仙,就是他度我成仙。”温故顿了顿,又补充道,“才有你我机缘。”
温故向他坦白一切时,白须大仙出场率极高,仲世煌自然知道,眼神不由暖了几分,嘴里客套着,目光滴溜溜地看着温故,神色古怪。
温故疑惑地扬眉。
白须大仙何等精明,一脸无辜道:“他假扮白胡子大仙的样子没和我通过气,可不是我怂恿的。”
温故:“……”
仲世煌道:“大仙仙风道骨,堪为模板。”
白须大仙:“……”
温故道:“其实,我那时候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想,那么多神仙的造型,自己偏要弄个白发白须,还是受了白须大仙的影响吧。
白须大仙道:“不过你有一句话说错了,你与仲道友的姻缘乃是天定,与我无关。”
温故想起青圭之言,脸红了红,又想起两人和好后,仲世煌虽然不再提当初受骗之事,可心结仍在,担心他对天道有所怨言,更怕他误以为自己是因为青圭之言才与他在一起,面上不禁带着几分忧色。
仲世煌偏头看温故:“你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音调很平静,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可白须大仙分明看到一道戾气从眼中一闪而逝,忙道:“此事与他有关,他也不知情。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不如入内详谈?”
温故道:“失礼失礼。正该请大仙入内品茶才是。”
“有甚好茶?”
温故尴尬道:“天地灵水。”
白须大仙脚步一顿:“不会是河水吧?”
“煮过。”
“……”
煮过的河水用唐白瓷盛着,总算高大上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