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神色痛苦道:“肚子里一阵阵绞痛,你...你快想想法子...别让...孩子有事!”
“月裳,你搂着姨娘!”柳梢说完起身,见月裳伸出了胳膊,急忙起身,飞奔出外室,对着空旷的屋子道:“我知道你在某处,快现身!”
她神色焦急,眼里有期待,有紧张,还有一丝自心里暗流出来的欢喜。
那人消无声息地从她身后走到身前,吓了柳梢一跳。
但她还是想都不想就扑了上去,两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用力吸了一口他身上的熟悉而浓郁的醉人气息。
灰影淡漠的面上悄悄爬上一层红晕,手指在空中僵直了一瞬,轻轻抚上她的胳膊,将她推离。
此刻并不是叙旧的时候,因而柳梢并未纠缠他的态度。她抬臂抹了一把脸,仰头对他道:“姨娘身子不适,不知霜姨娘先前是否在茶水里下了什么东西,你速去饮霜阁请大爷和冯大夫过来。”
灰影颔首,转身离去。
“等等!”柳梢忽然叫住他,怕他走后再也不出现,“日后不许躲着我,不管你去何处,都要告知于我!”
灰影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推开门,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柳梢平复了一下心情,疾步走回内室。
白苍面上的痛苦之色不减,月裳向看救星似的看着她,“柳梢姐姐,要怎么办?”
柳梢走过去和月裳一起,让白苍平躺在床上。她伸手掀开了被子,意欲去揭白苍中衣时,被白苍急忙挥手挡住。
“姨娘莫紧张,奴婢看看你的肚子。”月裳闻言,急忙捉住白苍的手,白苍挣脱不得,只得任她们解开了中衣。
白苍肌肤白皙,隆起的肚皮光滑肚皮地像个白白胖胖的大冬瓜,柳梢一手在白苍肚子上轻轻按着,“姨娘是何处痛?”
白苍摇了摇头,“每处都疼!”
月裳忽然道:“姨娘会不会小产?”
柳梢听了,连忙低头看了看,见床上尚未出现迹,才些微放下一颗心。
白苍的痛呼声低低哑哑、断断续续地传来,柳梢再次握住手腕探脉,脉象平和,并无紊乱之状,她有些费解地皱了皱眉头。
许是担心她肚中孩子有所闪失,莫熙宁终是带着冯大夫来到听雨楼。
步入内室,便见白苍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露出光溜溜吧的肚皮在外面,就像躺在砧板上待宰的羊羔。
白苍见到他的身影时,身子本能地往后瑟缩了一下,脸上强装的痛苦之色由于突然的惊惧而显得扭曲,莫熙宁眸色一暗,面上唯一的那丝担忧也化为了无尽的冰冷。
“你们都下去。”柳梢和月裳刚站起身,就听到命令,只得松手离去。
莫熙宁走上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圆滚滚的肚皮看,仿佛要把它戳出个窟窿。
白苍被心里的这个想法惊了一跳,急忙扯过一旁的薄被将自己遮掩了起来。
“不是疼痛难忍么?”莫熙宁面上带着讥讽,眉梢一挑问道。
白苍也不装了,她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尽量从容不迫地起身,慢条斯理地穿好中衣,“奴婢想见大姐儿一面,求大爷成全。”
跪在床上,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个膝礼,而后停止脊背,等着他的回答。
此举并不足以打动莫熙宁,他走上前,单手挑起她的下颔,“你是大夫,还是老妈子?即便见到大姐儿又如何?你是不是嫌我还不够忙,想再添上一把火?”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就连齿关似乎都在打着颤,白苍强忍着那股害怕,“奴婢只是担忧大姐儿,望爷谅解!”
“你有何立场担忧她?”莫熙宁刻意压低了声音,看着白苍,目露凶光。
“不管...不管怎样...奴婢生了大姐儿一场!”白苍咬牙说道。
“荒谬!痴心妄想!大姐儿出自葭娘,与你何干?”
白苍突然记起冯大夫还在外面,惊恐地用双手捂住嘴。
“现在知晓怕了?”莫熙宁有些疲惫地坐在床沿,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白苍身侧。
他两手交叉盖住大半张脸,似乎倦到极致,“贱妾无事,冯大夫请回。”
“如此,草民先行告退。”外间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白苍惶然地跪坐在一边,两手绞在一起,揪着自己的手指头,有对见不到大姐儿的失望,更有对于莫熙宁的恐惧,不知他待在此处打的什么主意。
”若大姐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陪葬的。”莫熙宁两手遮着眼,声音冰冷地像地狱里面的鬼差。
白苍吓得肩膀一抖。
莫熙宁冷笑,”你不是不要命地想要见她么!”
“那就请大爷带奴婢去见大姐儿一面,看奴婢究竟怕不怕死!”白苍咬了咬牙,脱口而道。
她先前就是太逆来顺受了,才会像个软柿子似的被他拿捏在手,随意搓圆捏扁。
这些日子在暗地里观察“自己”与莫熙宁的互动时,她恍然大悟,有时顺从和退让并不能息事宁人,反倒助涨了对方的气焰。
“那我便成全你!”莫熙宁嚯地起身,将白苍拖下床,拉起她的胳膊,大步往外间走去。
白苍被拉了个踉跄,她一手被莫熙宁拉住,另一手抓住一旁的外衫,“请大爷待奴婢穿好衣裳再走。”
莫熙宁猛地甩开她的手,大姐儿高烧昏迷不醒时,口口声声叫地都是“爹爹”和“娘娘”,他不知这么小小的孩子是如何辨认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