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两步,见莫大夫没有跟上,他又急转回身,扯着莫大夫的袖子往前跑。
二人走到对面厢房,急忙奔到床前,白苍双眼已经阖上,陷入昏迷之中。
莫大夫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捉了她的手腕儿来把脉,“寒气入体加之情绪起伏过大,导致动了胎气,故出现落红之症。”
莫大夫说完,背过身,“请大公子检查落红情况,若血流不止,则极易引发血崩,不仅胎儿保不住,恐怕孕妇也会也性命堪忧。”
莫熙宁从桌上拿了油灯,顺手扯下帐幔,扒了血迹斑斑的中裤,朝她身下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一片濡湿。
白苍仍旧在流血,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无端慌了一下,站在那里看着满手的鲜血,有些不知所措。
待他回转身,莫大夫已经不见了。
他去箱笼里找了件白色的中衣,将白苍身下的血擦拭干净,想了想索性褪了中裤,让她光着下身躺在薄被里,让他稍觉安心的是那血流尚未成泛滥之势。
莫大夫去而复返,手里提着药箱和一壶热水,他走到桌子上放好药箱和茶壶,轻轻地咳了一声。
莫熙宁听到动静,掩好帐幔,“仍在落红,但势头不大。”
莫大夫点了点头,从箱子里倒出他耗费许多心神做成的救急药丸,放到莫熙宁手里,“此丸有凝血之效。”
莫熙宁微一颔首,从茶壶里倒了杯白开水,走到床前。
他坐在床沿上,将白苍抱起,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臂弯,而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白苍仿佛陷入沉睡,无论他怎么叫,都没有任何反应。
莫熙宁只得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颔,另一只手将药丸扔进去,然后用力一捏,唇瓣闭合,药丸也在压迫之下滑入食道。
莫熙宁瞧了眼她紧闭的双眸,又看了看手里的水杯,再次打开她的下颌,一连给她灌了好几口温水。
莫大夫去存储药物的房间拿出所需的药材,新拿出一个药罐,就着燃烧的火炉开始熬药。
莫熙宁不时拿手往白苍身下探去,碰到一手的血,就忍不住拿帕子给她擦掉,如此反复不下二十次,莫大夫熬好了药,端进来。
莫熙宁上前接过,刚熬好的药,在冷水里冰了一会儿,仍有些烫手。
“这药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要连着喂三碗。我明日还要给令嫒诊治,便回去歇下了。”莫大夫边打呵欠,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转过头,“火炉里的柴约莫还能持续一盏茶的时间。”说完,眼里带着一丝戏谑,径直离去。
莫熙宁右手端着药碗,左手摸了摸肿地老高的后脑勺,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一刀劈死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那人。
白苍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莫熙宁目露凶光、手拿药碗,咬牙切齿,像处决待宰的猎物那般朝她靠近。
她的目光在他手里的药碗上一扫而过,而后静静盯着他的双眼。
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醒过来,莫熙宁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着一张脸,“起来,将药喝下。”
白苍想自己既然会出现在床上,还能醒过来,那么这药里应该不会有毒吧?
不然莫熙宁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她顺从地爬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下身竟然什么都没穿。
“给我条裤子。”白苍实在做不到在一个男人面前光着半个身子。
莫熙宁没好声气地道:“你还在流血。”
白苍急忙急忙去摸自己的肚子,见隆起还在,不由暗自松了口气,落红是小产的征兆,她还以为......
她将薄被紧紧地裹了裹,十分不自在地坐直身子,莫熙宁手伸了半天,面色已有些不耐烦,白苍急忙接过药碗,想都不想,大口灌下。
“咳咳咳咳!”她猛地将一口药咳了出来,神色痛苦地皱着眉头。
莫熙宁见状,嘴角竟弯了那么一瞬,他用指尖沾了药,不算特别烫,又放进嘴里舔了下,果真十分苦。
“这点儿苦都经受不住,我是把你养得越来越娇气了。”
白苍没有出言,一副小媳妇状地低着头,一口一口地灌着苦涩难闻的药。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莫熙宁扫了一眼屋子,没见到放梅子的罐子,便去倒了杯白水给她。
“谢大爷。”白苍低低倒了声谢,只喝了两口将弥漫在嘴间的那股苦涩洗净,便不愿再喝了。
莫熙宁似乎对她顺从的样子比较满意,“现今感觉如何?何处不适?”
白苍蹙眉,肚子虽不若早前那般绞痛,但仍隐隐约约地疼着,不会让人很痛苦,却又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肚子疼。”毕竟先前闹地那么僵,还是先示下弱,以期博取那人一点点的同情吧。虽然她并不确定,像他那种人,是否会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莫熙宁面上难得带上一丝关切,“莫大夫说还要连着喝两碗药,估摸着待起了药效,会好些。”
白苍立时皱着一张脸,那么苦地摇,还要喝两碗,但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她只好认命般地应了声好。
后脑勺有些疼,莫熙宁忍不住去揉了一下,继而又想起这女人先前对她做过什么,现在倒装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女人果然天生都是技艺精湛的戏子!
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那块肉的份上,莫熙宁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堪,瞅着白苍的眼神一片晦暗,白苍十分识趣地低下头,将自己缩进被子里面,并紧紧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