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看着自己一行人,老弱病残孕占了个全。这么一行人要怎么夺过莫熙宁的追踪呢?
杨老爹和柳梢一起扶上马车后,站在马车边儿上看了眼歪倒在地,被绳子绑住的小厮,想着万一一会儿哪个村人路过,将他们给放了,那他们不是很快就追上来了吗?
可是现在,她总不能让柳梢全部将人提进去吧?
柳梢力气是大,但到底是女孩子,体力也支撑不了多久,何况他们还要留着力气赶路。
白苍皱眉站在那里直犯难,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嫂子!你们这是走了?”
白苍转过头,见是罗屠夫,苦笑着点了点头。
“刘兄弟呢?”
白苍目光转向马车,“在车上。”
罗屠夫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实在是杨老头一把年纪,白苍大着个肚子,柳梢又是一介女流之辈。
“不若罗某送你们一程?”
白苍自是喜出望外,也不推脱,“如此有劳罗大哥了。”
见她答地爽快,罗屠夫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罗屠夫又打量躺在墙根处的小厮一眼,“这些人将他们搬到屋子里去可行?”
白苍求之不得,“有劳罗大哥了。”
“刘大嫂不用如此客气。”罗屠夫长得粗壮,力气也大,拎小鸡似的将十几个灰衣小厮都拎进杨宅的院子里,杨老头紧跟上去,拿锁将木门锁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爬上马车。
四个人挤在狭小的车厢里十分不方便,柳梢又得顾及灰影的伤,在马车走了一阵后,杨老头只得和罗屠夫一起坐到车辕上,“哎,你小子连包袱都拿了,莫不是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因罗屠夫经常来杨宅蹭饭的缘故,杨老头与他已十分熟悉,态度因而随意起来。
“罗某本就是无亲无故之人,栖身何处并不甚差别,加之与刘兄弟甚为投缘,若刘兄弟愿意,咱们就再做一次邻居。”
他没有刻意压着声音,车中三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嘿嘿!”杨老头自然很乐意,刘兄弟受了伤,罗屠夫长地高大,脾气虽暴力了点儿,身手却很不错。但此事轮不到他做主,还是要看车中人的意见。
此时他们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而且他们一行,老的老,弱的弱,身上也没揣着巨款,罗屠夫本事可比他们打多了,没比较打他们什么主意吧?
白苍如此想着,无声地朝灰影点了点头。
柳梢意欲辩驳几句,但只隔着一层车帘,不论她说什么,外头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抿了抿唇,那边灰影低眉了一瞬,扬起声音道:“如此,日后多仰仗罗大哥了。”
“哈哈!刘老弟,你肯交下大哥这个朋友,大哥心里高兴呐!”罗屠夫兴奋之下,将鞭子抽地噼啪作响,嘴里大声叫着“驾”!将马车溜地飞快。
走了百来步,又急忙扯住缰绳,让马速降下来,喉中发出欢快的笑声,像个满足的小孩子一样。
“我早先结识了几个朋友,都是老实人,或可带你们去避避风头。”罗屠夫不问灰影究竟惹了何人,反而主动向他们提出帮助。
白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此,谢谢罗大哥了。”
罗屠夫一行顺利出城,赶在入夜时分抵达了罗浮山深处的新叶村。
马车在狭窄的山道上颠簸了一路,到最后实在无路可走,一行人又步行了一里路,才在灰暗的霞光下见到房屋的轮廓。
“罗大哥回来啦!”罗屠夫背起灰影,让柳梢扶着白苍,一行人往村子里走,路上遇到半大不小的少年与他打招呼,“这是嫂子吧?”目光瞅着白苍隆起的肚子,咧着笑问道。
“就你嘴碎,好打听!”罗屠夫抬腿踹了他一脚,那少年发出“哇哇”的惨叫声,装模作样地跌倒在地。
“你再给老子装,信不信老子真踹断你的腿!”
那少年坐在地上,朝罗屠夫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倏地从地上爬起,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回去让你爹妈收拾几间屋子出来!”罗屠夫对着少年跑走的方向大声说道。
后见白苍等人都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村子里民风淳朴,没个大小,各位莫要见怪才好。”
白苍一行在罗屠夫的带领下,顺利吃上热腾腾的饭菜,睡上了软塌塌的床。
接下来的日子,灰影在屋子里静养腰伤,白苍在卧房养胎,杨老头倒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拿了农具想要去帮忙,被罗屠夫截住,“小麦已种进地里,大爷倒是说说,地里有啥活干?”
杨老头这才带着一些遗憾留在了屋里。
他们来到新叶村的第五天,白苍用过完善,沐浴之后,正欲睡去,门外忽然响起“嘟嘟”的敲门声。
白苍与柳梢共处一室,此时柳梢正在屏风后面沐浴,她只得挨着门框问,“是谁?”
“嫂子,是我。”门外罗屠夫的声音竟带着一丝迟疑。
不会他也看上柳梢了吧?
白苍心里一咯噔,还是稳住心神道:“现下有些晚了,多有不便,不知罗大哥有何事?”
“那个...”罗屠夫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一咬牙,脱口道:“我娶你,可否?”
白苍仿佛被一道雷劈中,定是如此,才导致自己听力出现差错?
见白苍不答,罗屠夫立刻急了,“我知道此举有些冒失,原想等大嫂将孩子生下来再说,但最近我心里总有些忐忑,所以贸然将之提了出来,我们乡下人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