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苍不同与方才的克制有礼,说话语气虽软和,态度却十分坚决。
“本县主和白二姑娘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来人,掌嘴!”
朱瑾萱心里原就憋着一把火,总算逮着了一个把柄,自要抓出机会将它狠狠发泄出来!
白苍眉头微微一皱。这人竟是个蛮不讲理的!
“堂堂县主便可以势压人?有我在这里,谁敢动姐姐分毫!”白浅薇嘴角噙着冷笑道,气势竟不比朱瑾萱弱半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面,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跟着个县主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从小到大打架,她还没怕过谁,不然当日怎么能把佟璋翻在地爬不起来!
其实白浅薇只讲了一半的实话。
那日的真相是,她无意中撞见佟璋调戏良家女子,一时不平,便拿帕子蒙了脸,逮着这厮将他暴打了一顿。
但这厮也是个狡猾的。让手下的人把那女子给捆了起来,逼她赔礼道歉,不然就将那女子先那啥再那啥。
她从没见过世上还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这种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她愤愤不平地道了歉,这厮还得寸进尺起来。见她背着个药箱,让她帮忙治伤。
白浅薇险些当着人的面翻了个白眼。
他哪里来的伤?
她那几拳可是挑着地方打的,痛是痛了些,但绝不会留下痕迹,不让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既然这厮坚决要求,那她就治呗。
学医的人,谁身上没有几种新奇的药粉啊。
最后白浅薇朝他身上撒了一种至痒的药粉。又趁那几个小厮不备,往他们脸上也撒了些,等他们奇痒难忍时,她自然拉着那个女子的手逃之夭夭了。
只是后来运气不太好,与那厮又碰到了一次,还被认出来了。
自此。那厮像条蚂蝗似的扒着她不放,各种手段低劣的算计陷害,都被她巧妙地一一避开去,这厮却越玩越上瘾,并以此为乐。真没见过世上还有这么幼稚的人!
哦,白浅薇险些忘了,那厮头上确实被拍了一板砖,不过是她拉着人逃跑时,心里气愤不过,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瞅准他的后脑勺拍的。
她自然会掌握好力度,只让那厮放一点血。
闹出人命可没什么好玩的。
她也不是那么凶残的人。
平江县主见白浅薇非但不怕,反倒忤逆她,自觉身为县主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立刻尖着声音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本县主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嚣张的丫头!”
“是!”五个女婢齐声说道。
其中四个人慢慢朝白苍和白浅薇靠近。
她们似乎看出来白浅薇身手不错,攻击的对象便放在了白苍身上。
白苍还不知就里。
“姐姐,你退到我身后来!躲远些!”白浅薇却是看出来了,大声对白苍道,同时大步往前,拉开了防备的架势。
“不知县主在此,下官唐突了!”
就在局面剑拔弩张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那声音并不大,带着一丝嘶哑,穿透力却极强,连没有任何功夫底子的白苍都听地一清二楚。
是他!
她有些神经质地猛然回头,就见莫熙宁在空旷的院子里,手中牵着一个正在不断挣扎的孩子,脚下不急不缓往正屋走来。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白苍不自觉地将身子往暗处缩了缩,陡生一种将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虽然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却还是本能地看着他,就想躲。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一旦养成,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慢慢纠正过来。
莫熙宁强拉着那孩子步入正屋,而他的身后,则跟着神色慌张的朱婆子。
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只是频频向屋子里的白浅薇使着颜色。
白浅薇皱了皱眉,待看清那人的容颜后,心里某个地方忽然“砰”地一声,似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