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您这话可问差了,杂家撑大了天儿也就是皇上跟前的奴才,皇上宣您那都是国家大事儿,奴才哪能知道呢。”
郭庆林知道这是场面话,这些太监,个个都是滑头,无利不起早的主儿,一转身从管家手里接了一包银子塞进刘海手里道:“大老远还劳动公公跑一趟,这权当给公公吃茶吧!”
刘海也不推辞,收在怀里,脸色一变,堆起了个笑,凑到跟前小声道:“侍郎大人是个痛快儿人儿,平常老奴也没少得您的好儿,得咧,今儿就跟您多说一句,旁的不知,只您走了,皇上便使奴才去了趟亲王府,现如今小王爷就在万岁爷的御书房里呢,想必是令郎那点儿事儿,不是老奴说您的不是,您说您告谁不成,非的告他,那位什么性儿,您又不是不知道,没事儿还恨不能找点儿事儿呢,您还往上凑,能有啥好儿,老奴点到为止,大人心里先落个底儿,一会儿万岁爷跟前怎么应对,您自己拿主意,走吧!万岁爷哪儿还等着呢,时候长了,老奴可担待不起,对了,皇上特意吩咐,让昨儿跟着令郎出去的几个小子一并带了去。”
郭庆林一听,脸都白了,心知今儿这事儿不能善了,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不告了,这一状告上去,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却又一想,事到如今也只能破釜沉舟,理儿是没站住,可杀人不过头点地,先把那孽种推出去,自己再认个管教不严之罪,万岁爷也得留一两分情面。
想到此,跟刘海道:“公公且稍带片刻,待我把那孽子一并带了去,由着皇上小王爷发落也就是了。”
说着转头进里内宅,郭庆林早急了眼,说到底儿,当初抛妻弃子娶王氏这个破烂货不就是为着自己的前程吗,如今她生的这个孽种要毁自己的前程,门儿都没有。
进了屋,冷着脸喝道:“还不快把这孽障给我捆起来。”
“娘啊,娘,您救救儿子吧,他这是要大义灭亲啊!”郭大宝吓的直嚷嚷,王氏赶上去挡在儿子跟前道:“我看谁敢动,要捆我儿子先捆了我去。”
郭庆林一跺脚,上去一把推开王氏,力气甚大,王氏不防一向隐忍的郭庆林敢跟她动手,被他推了踉跄,愣愣瞧了他一瞬,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一边儿哭一边儿指着他道:“郭庆林,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缺了大德了,当初你怎么求我们家来的,你怎么跟我爹说的,如今后悔,晚了,你今儿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郭庆林气的直哆嗦,指着她道:“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当初我只道你年纪小,受了哄骗才做下那等丑事,可谁想还养了个孽种,你是不是忘了,你后头这个儿子可不是我郭庆林的种儿,真惹恼了我,一封休书休了你落个两下清净,还愣着做什么,想让老爷我亲自动手不成。”
管家一见这势头,忙上去跟郭大宝道:“少爷,奴才得罪了。”说着三两下把郭大宝捆起来带了出去。
王氏哪里拦得住,追到廊下,一脚没站住,跌在台阶上,想是崴了脚,想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指天骂地的骂起来,那声儿大的,大门外的刘海都听了个真真儿。
刘海听里头妇人连哭带骂的直丫头,哭的惨不惨的不好说,那骂的真够磕碜,听得他这个太监都觉牙碜,暗道人都说侍郎府有个不守妇道的河东狮,如今瞧来果然,亏了还是大家子出来闺秀,比街上的泼妇还悍呢,今儿真是领教了。
郭庆林一脸铁青的出来,刘海瞧见他身后捆的郭大宝,心说到底是侍郎大人,这招儿釜底抽薪使的多好啊。
叶驰一瞧见郭大宝,脸色也是一阴,暗骂郭庆林这老滑头倒是精,这么快就想好招儿了,郭庆林到了御书房,先把郭大宝按在地上,自己跪下趴伏在地上道:“臣一时不查,纵容孽子在外做下了伤天害理之事,又给这孽障哄骗的冤枉了小王爷,告错了人,请皇上降罪。”
他一这样,崇仁帝倒不好苛责了,说到底儿,不过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难道还真上杆上线不成,可就这么过去,只怕叶驰不依,这小子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好端端让人告了刁状,能就这么过去,崇仁帝还真不信,却也试着和稀泥道:“既郭侍郎认错,冤枉了你,不若朕做主,让他给你陪个不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瞧如何?”
叶驰听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不成,既然侍郎大人把我告到了御前,这事儿就的掰扯清楚了,我叶驰倚仗王府的势力欺负侍郎府公子的名头可都传出去了 ,有道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树的影儿斜就斜了,大不了多块儿树荫儿,小爷这名儿可不能歪,歪了对不住我们家祖宗。”
崇仁帝一口茶差点儿喷出去,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就这点儿事儿,值当扯上祖宗吗,他祖宗可不就是自己的祖宗,把自己都稍进去了,这小子明显是不想善罢甘休,忍不住气郭庆林,你说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非惹这块料做什么。
庆林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杀人不过头点地吧!叶驰这是要做什么,难道非要与自己为难不可吗。
想到此,也只能道:“微臣罪该万岁,请皇上降罪。”崇仁帝倒越发为难起来,瞧了叶驰一眼道:“你想如何?”
叶驰凉凉的道:“不想怎么着,正名呗,臣弟受点儿冤枉没什么,连累了祖宗臣弟可担待不起。”
崇仁帝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打断他道:“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