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披麻戴孝呢,短短几天,连时家的祖坟都翻修一新,只等着小王爷两口子来了,风风光光的办了一场葬礼。

来吊唁的人,时潇一个都不认识,倒是那几个亲戚,时潇跟她们说了两句话,那些亲戚本来还怕时潇为难她们,当初时家失火,因惧周氏,又想时家烧了,时潇娘也死了,家里连个顶门立户的儿子都没有,就剩下父女俩,这辈子甭想着东山再起了,救济她们有什么用,便一个个缩头缩脑的,来了个翻脸不认人,可谁能想到,时潇这样一个没根儿没叶儿的落魄孤女,竟能嫁进定亲王府,且不是做妾,是正儿八经的小王妃,这都不能说是一步登天了,这是一步就成了王母娘娘。

想起以前时潇求上门的那些事,亲戚们如何坐得住,却想好歹是亲戚,当年不也是有难处吗,再说,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时家那场火,是许家那个舅爷放的,为着时家那几幅祖传的画儿,不是死在大牢里了吗,事也算过去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横竖是亲戚,上门吊唁总不能赶出来。却心里总有些虚,待见着了时潇,时潇跟她们不说热络,倒也不冷淡,才算放了心。

时潇也不是那么心大的人,却想着,如今爹娘都去了,还记着过去那些做什么,说到底,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是人之常情,积那么多仇怨,到了也不过一捧黄土罢了,如今她爹娘都去了,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以前的好歹还记着做什么,她们能来给她爹磕头,想来也是爹想见的。

即便见了明彰,时潇的心境也未有丝毫波动,叶驰却有些紧张,许时两家是亲戚,明彰来吊孝自是不能免的,但叶驰还是恨不能他不来才好,不是他那什么见鬼的怪鸟,潇潇也不至于如今都不搭理自己,他倒好,还好意思来。

叶驰小心眼上来,对许明彰自然没好脸儿,其实他不知道,明彰心里多嫉妒他能跟着时潇跪在灵堂一侧,那说明他是潇潇的丈夫,时家的女婿。

明彰一直以为那该是自己的位置,如今却是叶驰跪在那里,从没有一刻令明彰如此清晰的知道,他的潇潇再也不是他的了,她属于另一个男人,而自己所能做的只有祝福然后离开。

入土为安,葬礼过后,时家爹的灵柩入了时家祖坟,跟时潇娘葬在了一起,叶驰怕他媳妇儿的身子撑不住,把收尾的事儿交给得禄,跟时潇说起回京之事。

叶驰本来想的好好,无论如何也得先回了京再说,便他媳妇儿还跟现在似的不搭理他,大不了,他舍了脸哄呗,反正是自己媳妇儿,怎么着都不算丢脸,再说,关了门谁知道啊。

可没想到他媳妇儿硬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也没跟他吵,就是淡淡说了句:“我要给我爹守孝。”

守孝,行啊,应该的,别说守一年十年都行,可没必要在这儿守着吧,他媳妇儿那意思是就不回去了,怪不得跟她那几个亲戚有了来往呢,这是一早就想好了啊。

虽说叶驰在他媳妇儿跟前一贯没脾气,可也得分什么事儿,他媳妇儿要是按着心思跟他分开,难道也听她的不成。

想到此,不禁恼上来:“你的意思是就不跟爷回去了,要在你爹坟前守着,那你跟爷说,你打算守多少天,十天,一个月,还是说你就不想回去了,你可别忘了,你虽然是你爹的闺女,却是我叶家的媳妇儿。”

时潇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开口:“如果早知今日,当初我何必嫁你,若不是嫁了你,我爹说不准也不会去的这般早。”

真让自己猜着了,她真把老丈人的死按在了自己头上,因为她爹去了,她就恨上了自己,所以非要留在这儿不可,叶驰气的都哆嗦了,想自己这是何苦呢,求着,哄着,稀罕着,小心着,娶了她倒不是媳妇儿,比祖宗还难伺候,合着,自己做了这么事,都白费了,她一点儿没往心里去,她记着的都是自己的不好,她就不想想,若不是她心里想着许明彰,又怎么会闹出这些事儿来,到这会儿却倒打一耙,怨上了自己。

越想越恼,脾性上来,脸一沉道:“行,你不不乐意回京拉倒,最好你一辈子也别回去,守着你爹娘的坟过吧,小爷回去娶她十个八个左拥右抱更快活,省的成天还要看你的脸色。”说着从袖子里拽出许明彰那个怪鸟,用力仍在地上:“可有一样,你到死都是我叶家的人,想跟别人怎么着,也就在心里想想,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完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得禄看了看小王妃,急的直搓手,心道,这怎么话儿说的,先头瞅着不都好了吗,怎么这丧事办完了,倒又闹起来了,这一个非留着,一个非得走,回了京,王爷王妃问起来,自己可怎么回话儿呢。

有心劝吧,见小王妃那样儿,爷那脸色,还是算了,先跟着爷再说,小王妃这儿有婆子伺候着,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叶驰肺都要气炸了,也不坐车,出门上马就奔着官道上去了,一气跑到天黑,才停下,足有一个时辰,后头的得禄带着人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追过来。

得禄跳下马,两条腿都打颤儿,再这么跑上一天,没准这两条腿都得废了,见爷不走了,也不言声,抬头见前头是座小城,便劝着爷今儿晚上在城里寻了个客栈歇下。

这一宿得禄都没怎么睡,净想着回去怎么办了,来的时候小两口一块儿来的,回去的时候少一个,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再说,不是他瞧不起他家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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