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玉树临风啊!”,吕志夸赞。
“让吕兄见笑了。”张博很谦虚。
二人对饮一杯,吕志有些酒意,张博亦然,他们去夹菜,菜来的很少,很客气。“张兄,下辈子你做我,我做你,换位人生。”吕志说。
“我做不了你,你也做不了我,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我们是唯物主义者。那只是一种精神寄托吧。”张博真诚相见。
“你还记得徐志摩的那首诗吗?”吕志问,醉意朦胧。
“哪一首?”张博问。“《再别康桥》。”吕怏怏的说。
“记得。真诚而意切,不朽之作。”张博很激动。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的来,我轻轻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吕志开了个头。
“我也很喜欢。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羡。”张博对这首诗也十分熟悉。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里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吕志永远不会忘记这首诗。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张博对这首诗曾经倾注过无数次的爱,想当年得到许荣芳心的时候,就是背诵了这首诗。
吕志起身离座,在大厅里来回走动,吟诵道: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张博站起身接吟道:“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生云彩。”
吕志激动了,脸上有了色彩。象夕阳红一样的色彩,他今天对张博敬而有加:“我曾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没发表过一篇稿子,我不能承受压力,我没有熬出来。在那个夕阳红的下午,我爬上村北的河堤。任意哭,任意笑,将所有的手稿投放河水中,河水也飘出诗一般的失败,我的爱,我的失败,我的惆怅,全寄托在这首最美最美的《再别康桥》里。人生的路,我的人生路,绕了一个圈子,这首诗重现,在人道主义的路途上,我又跌倒,礁寒岛更瘦,叶黄更思春,前事怎能忘记。”
“文学,只能把也当作一种爱好,那个年代,我们苦闷和傍徨,都做文学梦,希望能一鸣惊人,希望越高,跌落越重,到头来,也没见有多少文学青年夸官亮职,名噪一时,登上文学的殿堂。这是因为什么,这是因为才疏学浅,切不中时代的脉搏,错握了奋斗的方向,找错了支点。来,喝一杯吧,免得大家都凉着。”张博和吕志重新落座。
“你懂我,再别康桥又四来了,我背着再别康桥离开你,离开我熟悉的卧佛山镇医院,离开大家。”吕志那眼睛再开始注水。
“上边调离,不要认为是撤职,不要从为是这次的医疗事故,而是思想。”张博把杯,他看到一个即将复苏的吕志。
“你说是这思想,我的思想没落了,因为文学的不得意,从干这一行起,就开始没落。来,喝一杯。“吕志百感交集,二人同杯问盏。
“不管你在什么地方,重新开始吧,肯定会老骥伏枥,有看作为的。”张博鼓舞他。
“别夸我喽,我为什么一来时就不接触你。”吕志后悔。
张博笑了笑,苗儿在审视他,当他看到她,她没有移开目光,张博只得移开目光。
“怪不得你张博悠然清雅,活得不慌不忙。”吕志明白了张博,明白了张博的思想,及他的修养。
“唉,都象张大哥,这个世界就太平了。没有争夺,没有利欲,能容忍。”孙理说的不错,下辈子我还当你们的院长。先找张博教我们年样做人。”吕志由感而发。
“我赞成。”胡一梅说,她浮肿的脸上有些微红。
“王允齐数。”吕志有些失态,其实,这就是原来的那个吕志。说:“是我把你们带入企图,来,对不住了,喝一杯。”
“喝一杯。”王允不知就里。
“喝一杯。”齐数只会敷言。
三人的杯碰到了一起,没有做作,一饮到杯底,王允不知什么时候学了一句诗,嘟噜着:人生得意须尽欢,一夜看尽长安花。”王允儿,这那跟哪耶。
吕志笑了,王允笑了,齐数也憨憨的笑了。
吕志看着王允,意味深长地的笑,笑得泪在眼中打旋:王允啊,你懂了吗,什么是人生。
王允笑了,他望着吕志,泪挂在突出的眼球:吕志,今天的你我,是时运未到,等时运到时,我一?给你送礼送钱。
吕志读懂了王允,王允没读懂吕志,可怜啊!人生象部书。
齐数也陪着吕志笑了,不能不笑,他是自己的上级,不笑不行啊,有再造之恩,应当陪啊,不就是个笑嘛。吕志对于齐数的笑很懂,奴才的笑,皇宫里太监似的笑,皇帝的江山都断送在这他们手里。
“胡大夫,孙理,还是叫你孙大夫吧,我陪你们一杯酒…”吕志笑意盎然,那盎然的笑里,带着雪中北风的冷。
“谢谢院长。”孙理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院长。”胡一梅没有站起,端起杯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