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雾,这道题你怎么解的,给我看下。”语文课的下课铃声才响起,林老师还没走出教室,程一帆就急吼吼地回过头来向钱雾伸出了手。
结果被卢栋不耐烦地挥手赶:“去去去,一边儿去!老子还没抄好呢。”
下一节是文婆婆的数学课,丫的那死老太婆每天布置的数学作业比理综三门加起来也不差多少了,原本向卢栋这样子全年段公认的差生,老师们都不太管他的,随他作业做不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钱雾跟他做了同桌之后,文婆婆竟然再次注意到了他,每堂课上都要检查他的作业做了没有不说,还要提问他,真真是让人万分抓狂。但是他还偏就拿文婆婆没啥法子了,总不能回去请他爸或他哥来把老师揍一顿吧?到时候估计自己会先被揍成猪头的。瞧这倒霉催的!
“哎呀,我这就一题,让我先看一下很快好的!”程一帆有些着急地“啧”了一声,“我就看一下答案!”
笔尖触着纸张,发出嗦嗦嗦的摩擦声,握着笔的那只手都有些汗湿了,正奋笔疾书的卢栋压根儿就没空搭理他。见他这样子罗里吧嗦的,就道:“别催,再催也得等我先抄完,妈/的是你对一下答案重要还是老子被当着全班人的面被骂的狗血淋头重要啊?滚!”这就是文婆婆的恐怖之处了,也许也是更年期女老师的恐怖之处,他们不会顾及青春期小男生们脆弱的心灵。
见程一帆朝自己瞪眼,卢栋更是不耐了,也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抄写:“搞笑了,我抄我同桌的,你也去抄你同桌的呗,他不也是数学天才吗?”
程一帆最终没能得逞,有些可怜兮兮地看向了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似乎看了正常好戏的钱雾同学:“你不厚道!”
钱雾很有同学爱地跟他解释:“他是我同桌,跟我关系更好。”
程一帆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同学,这我知道,但是你要不要就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啊?你小学语文老师没教过你含蓄的说法是吧?脸皮抽搐着铩羽而归,眼角瞥向正趴在桌上,睡得好梦正酣就差没流口水的同桌贺易庭,这家伙这段时间以来都跟吃了炸药似的,点了就炸,他可不想变成这家伙发泄的对象。暗暗叹了口气,放下了作业本,算了,上课听老师讲吧。
会来事儿的人讨人喜欢,显然,钱雾并不是个会来事儿的人。来到一中一个月多月了,能说上话的也就程一帆、卢栋、贺易庭仨,再加上寝室里那两只,只不过现在贺易庭似乎很生她的气的样子……
她隐隐觉得应该是那天硬要给他钱的缘故,只是心里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做没错啊。于是就在一次电话中询问了母亲王小慧,结果说明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自己的推测之后,王小慧登时就很是严厉地斥责她:“好好的食堂不吃,干嘛要拿别人的东西吃?我什么时候教你占别人的小便宜了?”
钱雾懵了一下,然后解释:“不是,我后来有给他钱的……”
“这个是应该的咯!你在这个学校不是自己靠进去的,花了很多钱在的,你给我争气点,现在还没到找对象的时候嘞!自己给我注意一点,那个男孩子你也不要跟他玩了,小小年纪的……让你爸爸真是要打死你了!”王小慧又道,“是不是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啊?你现在是就是要会吃苦,不是叫你去享受的,你这小孩儿,要跟你说几遍才行啊?”
王小慧不善于跟女儿沟通,也不习惯跟女儿沟通,这会儿听女儿讲了这事儿,第一反应就是这男孩子好像不太老实啊,又想,女儿太不乖了,嘴巴这么馋!但是又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能将从前教育女儿的话再炒冷饭似的翻炒一遍,又附加恐吓:你要是不听话,小心你爸揍你!
事情原来这么严重啊?钱雾半懂半不懂的,却也有点儿觉得母亲有点儿……怎么说呢,似乎在严防死守着什么似的。再一个就是觉着原本的朋友一下子完全不理会自己了,不怎么舒服而已,心里头也赌这口气,于是两人就开始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状态。
这在外人看来那可真是一条大新闻啊!贺易庭跟钱雾掰了!这几天,班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说这个事儿了,不过因为摄于贺易庭长久以来在大家伙儿心目中树立下的霸王形象,都只敢私底下几个亲近的人中间说说,过过嘴瘾。
“你们说这是谁甩的谁啊?”女生一问。
“废话,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贺易庭甩的她呗,你们不知道啊,上上个星期整整一周时间诶,贺易庭不都吃家里给他送来的饭菜的吗?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一个人吃的,结果那次我不是回来拿东西吗?就看他俩坐一块儿吃饭呢,边吃边说话,别提多甜蜜了。现在你看,他都不带饭了。”女生二爆料。
女生二的同桌男生二就道:“你知道地这么多,忍到现在才说出来,不错嘛,嘿嘿。”笑容带着些猥琐气,“不过你说的也对,吃人的嘴软,我想钱雾她就算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吃了人家一星期的饭之后还踹了人家吧。”
女生一的同桌男生二摇头:“切,你们知道什么,没见那个谁……整天跟点着了的炮仗似的吗?钱雾倒是没什么变,这里头的事儿,难说着呢。可能根本没在一起过也不一定。”好吧,终于有个真相帝了。
“噢……这样啊……”其实大家也不过就是涂个嘴上痛快,高三了,大家忙着考学呢,这也就能当个业余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