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雾已经不理他了,伸脚踹了一脚贺易庭的凳子,后者正解题,顿时只觉得自己忽然间被震了一下,有些恼火地回头盯着这始作俑者,臭着脸道:“你又搞什么鬼?”顿了顿,见钱雾一脸无辜的样子,哼了一声,“什么事情啊?不是说想请我吃饭吧?”上次钱雾说过要回请他的,不过这几天两人都跟见面不相识似的,虽然是他先摆出这个姿态的,但是也是很不爽的好不好?
听到这带着点儿扭捏不自然的话,钱雾抿了抿嘴,“噢”了一声,然后道:“可以啊……”
“说得这么勉强……”不过到底是满意了,喉咙动了动,问她,“叫我什么事儿?”
“就这事儿。”
“哦。”
……
“啧啧,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儿哦!”将两人的互动从头看到尾的卢栋忽然就笑出了声,话语中带着股掩都掩不去的猥琐气息,听得钱雾就是一个皱眉,带着点儿嫌恶地道:“怎么感觉你讲话这么恶心?”
卢栋脸皮金刚不坏,闻言只是嘿嘿淫/笑:“对呀,我说话恶心,他说话好听,是吧?”一边对着贺易庭的背影努了努嘴,挑眉挤眼的样子别提看的有多难受了,至少钱雾就觉得受不了,白了他一眼,最终很实诚地点头:“的确是比你顺眼多了。”
卢栋:“我说……”话没说完,就被文婆婆的粉笔头砸中了额头,粉色的粉笔灰留在眉心中间,妥妥的中原一点红,这次钱雾没有救他,他也只能老师蛰伏到下课了。
贺易庭也是个小心眼儿的,下了课就嘲笑他:“多嘴多舌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卢栋当着贺易庭的面跟钱雾说:“你看他真不是个好东西,没有同学情谊。”
钱雾公允道:“佛家有云,说过罪、自赞毁他,都为业,乃属十大禁戒,你还是要注意一些才好。”这个世界佛教盛行,许多人家里就是信佛的,如钱家。
卢栋抽了抽嘴角,贺易庭先说了:“钱雾你家里信佛的啊?懂这么多。”这厮也是只奇葩,生气起来能好几天不理你,好了又重新粘上来,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钱雾摇了摇头,说:“我不信佛,我信道。道生万物,佛门不过道门一介分支罢了。”
“怎么可能!佛教起源于印度,道教却起源于我们国家,一千多年前唐朝僧人玄奘西天取经,才将佛法传到中国来的好吗?”一个女声插进了话头,是钱雾的室友萧然。对于一个学霸而言,听到自己的同学在常识上有这样子大的误区,她实在是不得不开口纠正了。
钱雾见是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微蹙着眉头道:“怎么可能?当初女娲与三大道祖创世,座下弟子三千,其中便有魔门弟子,数百万年下来方才衍生出其他的派别门类,佛门自是其中之一。现如今虽自立门户,各有信仰乃至教徒,然而归根结底,都是同一道统,两者岂可并驾齐驱?”
萧然抿着唇,皱着眉,看着钱雾一脸“这就是常识啊,你真逊”的神色,一向来以淡定著称的学霸森森地忧伤了,这种“我好像错了”的感觉是肿么回事?可是自己讲的明明才是正史啊,地球才多少年,有人才多少年?钱雾说的是仙侠神话吧?“难不成你看的是《山海经》?”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钱雾正想问《山海经》是何物,典籍吗?就见贺易庭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干笑着抢先一步阻了她的话头,轻声道:“我周六带你去找《山海经》,现在先闭嘴!”全然不顾钱雾愕然中带着点儿不可思议的神情,转头对着萧然,又恢复了一贯来那欠扁的孤傲表情:“你有什么事情吗?”看了眼她手上的练习本。只是说话的时候要不要脸色这么扭曲啊,好像在强忍着什么痛苦似的。
萧然奇怪地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噢”了一声,忍下心底的古怪,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对钱雾说:“这个题我不是很明白,你给我讲讲成吗?”作业本上俨然是今天上课文婆婆讲的数学题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