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之后,贺易庭这次也没有跟之前一般的歪缠,看到钱雾走进校门,便放心地乘车回家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种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喜的自然就是小雾终于答应跟他在一起的事儿了,导致他现在还有一些晕陶陶的。这会儿只觉得满心满眼的都是她,整个人感觉若是再不发泄一番就要炸掉了。
但是说起忧的事情那就实在是太多啦,比如说,最近很忧伤地感觉到自己的战斗力似乎十分低下;再比如说,原来他真见鬼了!
世界上怎么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的呢?原来从前听外婆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说这些迷信事体的时候,他也只是听过就算,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小学的时候倒是喜欢故意说些道听途说来的鬼故事去吓女同学,看她们哇哇尖叫的样子就很得意,现在想来也许当初就有那么些东西在自己的周围飘来飘去,还听他在那儿瞎造谣,就没来由地感觉到慎得慌。
这种事情越想越害怕,所以贺易庭放弃了出租车而选择了坐人挤人的公交车回家。
可能是钱雾的玉牌和给他的符箓增加了底气,也可能是公交车上沉闷又浑浊的空气让他无暇去胡思乱想,总之下了车之后,走在贺家宅子所在的小区,他莫名地觉得自己似乎淡定了许多。这是这一淡定,心里头反倒不安分了起来,是人都会有好奇心,而且男生么,胆气总要更足一些,他现在就想看看他们小区这儿有木有鬼魂。
想着,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跃跃欲试,走到了一棵硕大的槐树下面,掏出符箓,乍一看,嗯,差不多的么,都是鬼画符,扒了扒头发,觉得其中一张貌似挺像的(怎么得出的结论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就沾了点儿口水上去,然后往身上一贴。等了十几秒,觉得奇怪,他们小区原来这么干净啊,啥脏东西都木有。贺易庭有些郁闷了,就抬腿往偏僻的的角落走去,还是嘛都没有。
只是一阵阴风吹来,他忽的就是一个激灵,只觉得深秋的晚风吹得人有点儿凉到了骨子里去。跟钱雾相处了一段时间,遗传了一部分她的神经大条,他是想都没想就扯掉了身上贴着的符箓,准备找个垃圾桶扔一下,结果才这么一揉一扔,垃圾桶里就发出了“噼里啪啦”鞭炮似的响声,零星的火珠子就这么爆了出来,两三息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能够闻到一阵儿烧焦的塑料味儿——原来是垃圾桶被烧出了个大黑洞。
贺易庭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自己是用错了符,虽然是一场意外,但是亲手甩出去的符箓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是很让人震惊加兴奋啊有木有(每见识的土包子)!看了看手上仅剩下的四张符箓,若是没记错的话,小雾说过火裂符只有两张,且制作不易,一下子一张就这样子被浪费了,贺易庭忽感肉疼,不舍得再浪费,将之收了起来,往家里走去。只是这会儿,他的胆气就更足了,谁让有“武器”在手呢?
路上甚至还吹起了口哨——若是易明芳在肯定要说他,夜晚吹口哨容易招鬼。贺易庭这有恃无恐的二货丝毫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什么东西跟了他回家。然后还真的差点儿惹出了祸事来,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
“贺易庭!你在干什么呀?”
高高的书本垒起来的课桌上,原本趴在那儿的贺易庭手动了动,什么东西被收进了校服的袖子里,然后抬起了头,带着点儿茫然的望着讲台上正一脸严肃盯着他的英语老师,动了动嘴,干巴巴地答:“没什么……”
其实成绩好的学生一般都比较得老师的欢心,英语老师虽然被学生私底下叫做“老巫婆”,但是也并不例外。对待成绩好的同学容忍度也是非常高的,只要你成绩好,偶尔的开开小差或者是跟她抱怨一下作业多,再讨价还价一番,她都不会跟你计较,有的时候甚至真的会给点儿优待。
但是任何事情都要有个限度不是?允许你偶尔开一下小差,可不是说你可以上课明当明地做小动作,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而且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她觉得为了学生的未来考虑,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冷着脸,提高了声音道:“到底在干什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卢栋悄悄地杵了杵钱雾的胳膊肘,轻声道:“感觉老巫婆好像在白你。”
钱雾瞥了他一眼,又抬眼看了看老巫婆,轻轻“嗯”了一声,自己的英语成绩虽然进步飞速,最近一次的小测试甚至破天荒地上了130,但是老巫婆就是不怎么看得上她,通常都是无视她的。不过她也不会在意就是了,不说有一句话叫做“我又不是人民币,哪儿能人人喜欢我”么?
“真没干什么。”做了坏事的人一般都是不会承认的。
谁知他的话音才落,老巫婆就生气地道:“没干什么你在那儿傻笑?我已经看了你好几天了!”
贺易庭这人之所以叫做“霸王”,有一个属性就是混不吝,当即只是摇头说:“老师你肯定是年纪大眼花了。”
这话说得……啧啧,还真是狠。
老巫婆其实并不老,三十几岁的样子,但是体态肥硕,而这一胖就容易有大妈气质,再加上她向来严肃,又不苟言笑,就更显老了。而越是这种女人就越是在意别人对自己外表的评价,所以说贺易庭这下子还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只见老巫婆被气的面皮涨红,大家都以为她要发火的时候,她却忽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