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地球上所有未婚的女孩子见男朋友的爸妈一样,钱雾心里也是有着忐忑的,好在事情算是圆满结束了。
她不知道的是,自从八月份她跟贺易庭俩双双上报,并且被新闻炒了好几天,易明芳就再次萌生出了见一见这个女孩子的想法,但是一来公司事情多走不开,特意去瞧好像不太好;二来么,贺永田也不赞成。他说:“孩子的事情随他们自己去弄,你捣什么乱?”当时好悬没把她给气死,不过也只好顺其自然,这次去北京出差,她就亲自过去了。
主要是现在关系近的亲戚朋友们都知道了钱雾的大名,而贺易庭又是个执拗性子,估摸着就一条道儿走到黑了,她得先看看这儿媳妇,若是实在上不得台面的话,那就……那就什么,她也不知道。好在,还算满意。易明芳也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钱雾当然不知道易明芳心里头的那些个弯弯绕绕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贺易庭的母亲对自己没有什么负面情绪,那就够了,而且她是跟贺易庭好,又不是跟他妈好。她是希望对方能喜欢自己,但是也不强求。
见过面之后,又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学习跟“救死扶伤”当中去,好吧,其实还有一些水分,这么久以来,还真的是没遇到过什么快死了的病人。她也问过陈老师,当时陈老师有些无奈地道:“病的快死了的或者是出了意外危在旦夕的,都去西医院做手术了治疗了,哪里想得到我们温吞吞的中医?”话语里不乏嘲讽。
不过即使是这样子,中医院有一个娃娃女医生,医术还很不错的名声还是小范围地传了出去。钱雾之前所救的那个保安也是个有心的,伤好之后还数次登门给她送过水果表示感谢。虽不知什么钱,但是做好事之后被人记住,还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为此,钱雾觉得自己越来越朝一个庸俗之人的道路发展了。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地快,又到了放寒假回家的日子。萧然还是与她一道回去的,但是因为有了上一年的教训,早早地就在网上买了特价机票,今年钱雾学校要比萧然早放一天,结果当初买票的时候被那货死乞白赖地拉着一块儿走,也就顺了她的意了。
萧然跟广大的远行归家的学生朋友们一样,巨大型号的行李箱被塞得慢慢的,外加一个鼓鼓囊囊的,结果最后超载,需要托运加钱。她摘了下来往一身轻松的钱雾那儿一递……嘿,又省下一笔
抱着个硕,钱雾觉得很无奈。忽然间有一种误交损友的感觉。待飞机起飞之后,又享受了一遍身在高空的舒适感,之后她忽然严肃地对萧然道:“终于知道为什么非要拖我迟一天回家了,原来用心如此险恶!对了,在北京多留一天要多花多少钱你知道吗?今天帮你省下一笔托运费,我回家的出租车钱就你付了吧。”
萧然瞪大了眼睛:“你周扒皮啊!回你家的车费要好几十好吗?”
钱雾嘿然,板着手指头:“我给你算算啊,一碗土豆牛肉盖浇饭要十块……”
看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萧然也有些理亏,眨了眨眼睛道:“那好吧。”就装模作样地要去掏钱包,这两人还没耍够宝呢,忽然有空姐高声问:“请问有医生职业的乘客吗?现有病人突发疾病需要救治……”连续重复了三遍,但是乘客们只是面面相觑,显然并没有医生随行。钱雾站了起来,举了举手:“我是。请带我去看看病人。”
一大片的目光忽然朝着这边放射过来,钱雾恍若未觉,只是站起身往空姐处而去。那空姐先是一喜,继而看到她的样子,就有些迟疑了,或许是年纪的关系,钱雾心想。但是还是非常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请跟我来。”
萧然也跟了上来:“我跟你一块儿。”钱雾一边走一边拒绝:“不用,我很快回来。”空姐也因为她不是医护人员而对这个要求予以了否决,领着钱雾往头等舱而去。
发病的是个六十余岁的精瘦老人,乍一看脸色煞白,身体痉挛着,很是痛苦。已经有两名空乘拿出医药箱给老人测试了体温、血压等等。发现这老人竟高烧至四十度,血压高达180/100毫米汞柱,且老人似乎已经难受地说不出话来了。两名空乘的额头上甚至渗出了汗珠,这种时候谁能有把握救人?谁敢下手?
一走进,尚且来不及欣赏头等舱不同于经济舱的地方,钱雾便拨开了空乘上了前去,听空姐说这是医生,几乎是立马有人小声嘀咕了:“有证件吗?这不是好玩儿的。”显然也是好心,这救活了还好说,救死了算谁的?有执照就砸了招牌,没执照的那就是谋财害命。
空姐应该是个菜鸟,闻言尴尬地“啊”了一声,然后问:“你……”钱雾没等她说完就抛出了随身携带的证件——不过却是学生证跟身份证。她的意思是若是真怎么样了,她人也跑不掉,介乎空姐一见大惊:“你还没毕业!”
三名空乘也不能让她谋财害命啊!不对,谋财还够不到边儿,不能让她害命。钱雾急了:“你们有把握吗?再拖下去就真来不及了!”
“让她看。”说话的是一直扶着老人的一个青年,还很年轻,生的很是俊秀,穿着v字领的米白色羊毛衫,他一直抚着老人的胸口给予安慰,看相处形式应该是亲属。
家属都说话了,人家又要上赶着惹腥臊,旁人也是没有办法,纷纷让了开去。钱雾拒绝了空乘要递给她的仪器,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