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方才飘动的鬼火消失了,呼呼的风声也消失了。
乳娘眼睛看不到,但听清楚了姜璐瑶撂下的狠话,她身体一软哭泣道:“主子,是奴婢对不起你,主子,奴婢没用,坏了你的计划。”
姜璐瑶站在门口,为阿泽悲哀,直到如今乳娘还没有想到他,他们在一起渡过的艰难日子抵不上乳娘对主子的忠诚。
赵铎泽只怕是世上最可怜,可悲的人。
见姜璐瑶出门来,阮妈妈赶忙迎了上去,姜璐瑶眼圈红了,推开了阮妈妈的手,“我没事。”
阮妈妈很少见姜璐瑶有失落,悲凉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她仿佛都很有自信,任何困难也击垮不了她。
老夫人曾说过,二小姐比任何人都坚韧,总能在困难中找到向前的道路,从来不会因为感情用事而失去理智,甚至很少哭泣……可在今夜,阮妈妈清晰的听到了卧室里传来的阵阵哭声,姜璐瑶没说因为什么哭,阮妈妈也不敢问,以后的几日越发小心翼翼的伺候姜璐瑶。
姜璐瑶哭过之后,身上感觉到倦怠,便很少在出门,打理庶务也多是随便吩咐两句,因为不想让秦王妃看出端倪来,姜璐瑶让阮妈妈叫了太医进王府诊脉,由此一来太妃和秦王妃都紧张了,太医诊脉后,说明世子妃过于操劳,需要调养。
秦王妃本想趁此机会让姜璐瑶主动交出庶务,然即便在‘病中’姜璐瑶也把王府上下打理的多多当当,仆从各司其职,纵使关键地方多是秦王妃的人,但在姜璐瑶制定的条条规章制度下,他们也不敢乱动。
因为姜璐瑶名义上是操持杨妃葬礼而病得,太妃也不好多说话,更不好因为为正经婆婆操持祭日累病了就把管家的大权从姜璐瑶手中夺走。
外人问起世子妃如何,太妃很真诚的把姜璐瑶夸了一遍,秦王妃在一旁听着又气又闷,心里盼着赵铎泽早一点回到王府,如此她也好开展下一步行动。
秦王妃命人关注永宁候府,打算挑拨本来关系不和睦的姜家各房的关系,不过,永宁侯府当家的是二奶奶萧灼华,别看萧灼华并非出身侯门望族,但打理庶务,操持侯府做得异常出色,她后面有整个二房的支持,又有老夫人嘉敏郡主默许,因此纵使其余房头不服从,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给二房下绊子。
秦王妃所谋再一次踢到了铁板上,身边的妈妈回话,永宁侯世子夫人只盯着银子,其余什么事情都交给儿媳妇萧氏,而且他们对萧氏极为信任,对萧氏言听计从,秦王妃无奈,只能慢慢等待机会。
姜二爷不仅养得能干的女儿,还娶得到能干的儿媳妇,秦王妃为此憋得很难受,不由得羡慕姜二爷夫妻的好命。
那两位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犯愁,只要随心所欲专注于自己的爱好,儿媳女儿会把事情安排得妥当的。
……
乌镇,一处荒凉的民居。
四处漏风的屋子里弥漫着一丝丝的血腥气息,哀嚎呜咽的哭声似发生了人间惨剧。
“主子。”
“她还是不肯说?”
“是。”
“那就继续剥皮抽骨。”
秦王世子一身劲装,外罩一件素白之色的披风,端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他同四周满是灰尘的屋子格格不入,浑身干净得似没有一丝的灰尘。
赵铎泽捻着手指,扬声道:“拖得够久了,再拖下去也没意思。”
“主子,他的儿女已经抓到,您看?”
“灌mí_yào。”
“您是说……”
“兄妹通奸也是一出好戏。”
此时满身都是血污,身上烙满烙印的五十左右的妇人挣扎而起,苦求道:“你不能……不能这么做……”
赵铎泽冷冷的,轻蔑的一笑,“如果你再不吐露实情,我记得你还有个十岁的孙子孙女吧,我想前面破庙里的乞丐会喜欢我送给他们的‘礼物’”
“你……你太卑鄙了,心肠太歹毒。”
“我只要答案。”
赵铎泽并不在意妇人的辱骂,同姜璐瑶不一样,赵铎泽下手要比姜璐瑶狠辣得多,他根本不屑于收买,冷笑道:“你说?还是不说?你的儿女,孙子孙女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其实你纵使不说,只要我心存怀疑,依然不会放过赵铎溢,谁也不能在我手中抢走世子的位置!”
外面传来儿女的哭泣声音,“娘,我不要喝药,我不喝……”
“哥哥,你别过来,别过来。”
衣服撕裂的声音让妇人脑中的神经彻底的断了,指着赵铎泽道:“畜生,畜生!主子怎么会把你……把你当成亲子。“
赵铎泽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
“是。”侍卫走出屋子,四散警戒着。
赵铎泽面色阴郁,直直的盯着妇人看了半晌,“我果然不是杨妃的儿子?”
妇人披头散发,呸了一口血水,“你也配做杨帅的外孙?下贱胚子,你天生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你知不知道我最厌恶旁人说我是畜生!”
赵铎泽眼里阴霾吝色更重,手掌紧紧的抓住椅子扶手,“你如果还是疼你的儿女,尽管骂下去。”
妇人身体一软,瘫在地上,含泪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当年,她为何要换子?我同他不是相差一个月么?怎么可能他是,我不是?”
“我如果都说了,不求别你放过我,我贪生怕死不肯给主子殉葬便料到有今日了,只求你放过我的儿女和孙子孙女,他们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