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静谧,月光皎洁,月光下相拥的男女。
周世瑛想,尽管这被人追杀的情况有些不太衬气氛,但这情景真的是太美妙了,他恨不得身前的女子能被他抱得更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事情常常与愿违,不等他好好享受这美妙的片刻,山林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树枝相拍打的“哗啦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看到那边有人影,我们去那边看看。”接着她便被怀中的女子推开,听她略有些焦急的道:“他们追来了。”
周世瑛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不由暗骂了一句:该死。
他将王檀拉倒旁边站着,自己从地上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然后拖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来人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正是刚才在农舍里看守王檀的那两个劫匪,他们先看到周世瑛,在看到王檀,其中一个人看着周世瑛道:“不好有人来救那丫头了。”
另一个人则道:“怕什么,我们两个人对他一个人,何况我们有刀。”
王檀只听得周世瑛用讥讽的声音“哼”了一声,然后眼前便快得她根本看不清楚周世瑛是怎样的一跃一跳之间手起棍落,她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两个劫匪有没有来得及出招,然后他们转眼间就便“哎哟”的一声全躺到地上去了。而周世瑛左脚踩着一个人,右手再那棍子指着另一个人的胸口位置,而那两个人手上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他们躺在地上不敢动,对着周世瑛连连求饶道:“大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爷,求大爷原谅我们。”
周世瑛将棍子往那人的胸口挨近了几分,冷声道问他们道:“说,谁指使你们掳人的?”
其中一个人哀呼着道:“大爷,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是我们老大让我们做的,至于老大说听谁的吩咐,我们就不知道了。”
周世瑛道:“不说是不是,不说就别怪我不可气。”说着用脚尖将地上的躺着的刀一顶,只听得“当”的一声,那刀便被周世瑛拿在了手里,然后又将刀口挨近他们的脖子。
那劫匪看着离自己脖子半寸不到的刀口,身子抖了几下,跟着就道:“我说,我说,是有个老婆子许了银子给我们老大,让我们老大掳走王家的千金并毁掉她的名声的。”
他们不说,王檀和周世瑛都他们想怎么个毁法。一个千金闺秀,被人掳走了一夜,倘若第二日再衣衫不整的被人发现,哪怕她并无经历什么,她的名声也已经毁了。外人只会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所遭受的事。
周世瑛不由声音冰冷的道:“真是其心可诛。”闺誉对一个女子的有多重要,有时候不亚于她们的性命。倘若是那些不开化的人家,为了家族的名声,甚至可能会逼着这个女子去死。
王檀有些不明白,究竟是谁跟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她自认为来到这里之后,皆是与人为善。是谁恨她恨到恨不得毁了她的地步。
那劫匪又继续道:“那人本来是让我们将人掳走之后,带到江南卖进烟花之地的。只是王老爷位高权重,我们老大怕脱不了身,所以不肯答应,只肯将王小姐掳走一夜坏了她的名声。”
周世瑛道:“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多谢你们没将王小姐卖进烟花之地呢?”
那人连忙道:“不敢,不敢。”
周世瑛又冷声道:“那老婆子是谁,说?”
那劫匪道:“大爷,我们不知道,那个人每次来都是用帏帽遮着脸。大爷,您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拿人钱财□□,出钱的是什么人我们一向不管的。”
周世瑛“哼”了一声道:“你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这种人,为了万一事发好脱身,怎么可能不弄清楚金主是谁就接下这买卖。你们只怕还等着万一事发,用她的身份来换你们自己的一条狗命呢。”这世上,越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的人,自己就越怕死。
那匪徒沉思了一会,接着道:“要告诉你们也可以,但你要先放了我们。”
周世瑛道:“爱说不说,反正你们还有另外几个同伙,他们一定比你惜命。”说着举起刀就要往下砍。
那人连忙道:“等等,我说我说。那个人是谁我们真不知道,但有一次我们跟踪她回去,见她进了顺王府,我们猜她应该是顺王府的人。”
王桢?
王檀听着心里顿时有些往下坠,竟然是她。
她是知道她讨厌蒋氏和她们姐妹兄弟几个的,但她没想到的是,她会恨她到这种地步,恨到想毁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再如何她也是王家的女儿,她的名声坏了,作为出嫁女的她,名声同样会受到连累。
那人继续向周世瑛求饶道:“该说的我们全都说了,求您饶我们一条……”但“命”字还没说完,周世瑛手上的刀已经落下,在两个劫匪胸口上各捅了一道,鲜红的血沿着刀口流出来。
王檀看着不由捂着嘴巴睁大了眼睛,活了两世,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着别人杀人。
王檀不由道:“你怎么将他们杀了?”这是两条命,两条命!他们被判死缓都不够了,只怕要判死刑立即执行了。
周世瑛道:“不杀人他们,难道等着他们出去坏你的名声,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闭紧嘴巴。”说着转头看到王檀惊吓的样子,又不由后悔。他自己在战场上是沾满杀戮的人,并不觉得杀两个坏了有什么,但王檀却是闺阁小姐,必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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