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杰早就憋了一口气,他在外面有头有脸,在家里却要受娘们的气,再不整一整夫纲,以后谁都能爬到他头上拉屎撒尿,就连郑姨娘,最近也总往苏子墨处跑,他娶回来的女人,倒是个个向着苏子墨,这怎行。
今天的事是钟鸣挑起的,不如就先拿钟鸣开刀,杀鸡儆猴,让苏子墨看看他的能耐,也好在下人面前抖抖爷的威风。
宋俊杰让丫头进屋搬了张椅子出来,正当中坐了,搂过冯姨娘的腰,这才对钟鸣道:“你明知芹儿有孕在身,还让知画掌掴她,若是伤及肚中孩子,你如何担得起?”
钟鸣瞧他阵势莫不是想替冯姨娘出头,这倒有趣,笑道:“打便打了,你要如何?”
宋俊杰一指冯姨娘道:“给她赔礼道歉,便原谅你这一回。”
钟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道:“我若不愿意呢?”
宋俊杰料定她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左右钟鸣是个妾,不过长得好看些,得罪了她,也无甚后果,说不定震慑一番,还能收了她的心,他倒不怕宋文淑责怪,钟鸣到现在都不肯跟他圆房本就不在理,他还没反过来责怪姑姑她教女无方呢,思定了,便虎起脸,沉声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日不给你点苦头吃,不知道这个家谁当家作主!”
钟鸣听他口气竟是要动粗,不由得想起前世之事,她对表哥掏心掏肺,表哥却狠心的将她卖给青楼任人糟践,冷下眸子,盯着宋俊杰,她倒要看看宋俊杰有没有这个胆量。
宋俊杰对上钟鸣冰冷的目光,身子一凛,竟是怯了,钟鸣毕竟是他表妹,姑表一家亲,打了她事小,伤了两家和气就得不偿失了,他还惦记着钟家的万贯家财呢,踌躇间,就听冯姨娘在他耳边嘀咕,“一个小妾就这么嚣张,连爷都不放在眼里,反了天了她,这要传出去,爷的脸往哪搁。”宋俊杰听得在理,现在要是服软,只怕再没机会抬头,又硬气起来,道:“表妹,你若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钟鸣离得近,自然听到冯姨娘的挑唆之言,讥诮,“我呸,她是个什么东西,让我向她低头,再多嘴多舌,打都是轻的,直接赶了去。”
宋俊杰这回真生气了,钟鸣不过一个妾,竟当着他的面,要赶冯姨娘走,未免太嚣张了点,冷笑两声,“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能给你两巴掌,小菊,你去。”
小菊正是伺候冯姨娘的丫头,被冯姨娘罚跪了一个早上,钟鸣来了才做主让她起来,这会儿腿还软着呢,愣是站着没动,别说钟鸣刚才帮了她,就是平日里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聊起来,都念叨少奶奶和表小姐的好,自从少奶奶当家后,从没有克扣过一次钱银,遇上事了还额外体恤,也从没刻意刁难过他们,不愧是大户千金,知书达理温婉端庄,表小姐呢脾气是坏了点,心肠还是好的,谁要是有幸帮表小姐跑个腿,那赏钱能抵得上几个月的月钱,倒是这刚进门的冯姨娘,不过一个丫鬟出身的姨娘,却处处端着主子的架子高人一等的模样,真心不讨人喜欢,还及不上郑姨娘会左右逢源。
冯姨娘见小菊不听差遣,立即上前拧着她的耳朵,骂道:“死丫头,耳朵聋了,爷叫你,你听不见?”
小菊大哭起来,“姨娘就饶了奴婢吧,奴婢怎敢对表小姐动手。”
冯姨娘话里有话的说:“没眼见的东西,这个家姓宋,爷是当家的,爷的话不听,你听谁的话?”
小菊无比委屈的说:“老夫人说了,少奶奶在场时,全听少奶奶吩咐。”
冯姨娘僵了一下,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子墨,就见她神情淡淡,虽站在一旁,却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并无插手之意,不管小菊说得真假,先放下心来。
宋府的人无不知道少奶奶和表小姐关系亲厚,少爷要责罚表小姐,少奶奶不可能坐视不理,只不过时候未到罢了,谁敢送死,纷纷往后退,生怕被宋俊杰点到名。
宋俊杰扫了一眼众人,气得牙痒痒,这些下人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宋家大少爷。
可惜冯姨娘还没认清局势,刚才被钟鸣打了两个耳刮子,心里恨得紧,现在宋俊杰为她出头,怎能错过这大好机会,下人们没胆量,那她就亲自动手,若是苏子墨她万万不敢,钟鸣不过姨娘,跟她和郑姨娘一样,老夫人真怪罪下来,左右有宋俊杰顶着,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量老夫人也拿她没辙,也没知会宋俊杰,直接冲到钟鸣跟前,狠狠甩了响亮的一巴掌。
突然的变故,所有人都错愕当场,就连宋俊杰也惊呆了,他正想找个坡下,这事就这么算了,他也没真想将钟鸣怎么样,没想到冯姨娘就自作主张的动手了,偌大的院子里顿时寂静无声。
钟鸣花容月貌的脸上多了一个鲜明的五指印,定了定,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知书知画完全呆了,钟鸣从小娇生惯养,老爷夫人别说打她,就连重责一句都未曾有过,钟鸣何曾吃过这个亏,还在发愣的时候,离好远的苏子墨已到了钟鸣跟前。
“鸣儿。”苏子墨唤了她一声,纤细的手指抚上她微肿的脸颊,眼中尽是心疼之色,问,“疼不疼?”
钟鸣本只是觉得生气,苏子墨温柔以待,竟觉得鼻子发酸,才不管有人在,一下抱住苏子墨,下巴抵在她肩上,委屈的喊了声:“墨姐姐。”
苏子墨也没因为避讳将她推开,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春兰受老夫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