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一问,钟鸣立即红了眼眶,虽然难以启齿,还是咬着牙将宋俊杰如何骗她家财,又如何将她卖到青楼,遭陈老板凌.辱投河自尽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犹如重新经历了一次,只恨不能立即将宋俊杰千刀万剐。
待心情平复后,忐忑的看着苏子墨,不知苏子墨会如何想她,虽然重生了,只是一想到那晚就觉得自己脏得很,苏子墨能接受这样的她吗?何况前世的她还做了不少对不起苏子墨的事没敢说。
苏子墨神色凝重的听完,又是愤怒又是怜惜,愤怒宋俊杰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再怎么说钟鸣都是他表妹,何况对他一往情深,怜惜钟鸣竟有如此惨痛经历,不怪她将宋俊杰恨之入骨,才第一次见到陈老板就杀之泄愤。
钟鸣见她一语不发,心里越发没底,小声道:“我知道,告诉你这些后,你必定会觉得我不干净,越发配不上你,其实我也讨厌那个我,我经常想老天既然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为什么不让我忘掉那段呢?只不过如此一来,我便雪不了耻,报不了仇,还很可能重蹈覆辙,那我宁愿记住。”
苏子墨这才幽幽叹了口气,抚了抚她鬓角的金簪,柔声道:“难为你心里藏了这些事,很辛苦吧。”
“墨姐姐。”钟鸣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苏子墨道:“你不告诉我,是怕我嫌弃你,那我问你,若如我跟你互换身份,你是否在意?”
“我当然不会,再说你也不会有如此遭遇。”钟鸣笃定道。
“为什么?”苏子墨问。
“你比我聪明,才不会上表哥的当。”
苏子墨莞尔,钟鸣还真是实诚得可爱,“好吧,就算如此,你也说了,在你的那段记忆里,我是你表哥名正言顺的正室,同床共枕自是免不了,你可在意?”
钟鸣愣了愣,倒是从没想过这一点,跟着摇头,“不会。”别说今世不会,就算是放在前世也不会。
苏子墨淡淡一笑道:“我也不会。”
钟鸣又惊又喜,“真的吗?”她一直为此事担心受怕,没想到苏子墨那么容易就接受了,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苏子墨同情她也情有可原,跟着神色一黯,“墨姐姐,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只怕你听完后,必定不能原谅我。”
不知道钟鸣还有什么事瞒着,听口气倒是跟她有关,苏子墨道:“好,你且说来听听。”
钟鸣吞了吞口水,这才小声道:“其实我做了一件跟表哥同样卑鄙无耻的事,前世落个死于非命,只怕也是报应。”
苏子墨问:“可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钟鸣点点头,脸上有了惭愧之色,“我一直嫉妒你是表哥的正室,所以私下里勾结了郑姨娘冯姨娘韩姨娘,常对你使绊子,平日里都只是小打小闹,直到老夫人过世,我没了顾忌,就设计陷害你跟男人私会,表哥以为你红杏出墙,一怒之下便休了你。”
果然苏子墨听得皱起眉头,事关女子名节,钟鸣此行径也的确……令人不耻,只一点比较疑惑,她身在内院,怎会轻易让钟鸣设计陷害,如此问了。
“你平时足不出户,的确没机会下手,只不过刚巧那段日子你身体不适,大夫三天两头出入宋府,有时你还留他在府里用饭,我便瞅了个机会,让冯姨娘送了壶加药的酒到你屋里,然后通知表哥去捉奸。”钟鸣声音越说越小,更不敢看苏子墨的脸,生怕看到她鄙夷的目光。
苏子墨突然问:“可是捉奸在床?”
“那倒没有,当时你们还在喝酒,只不过你的头发乱了,大夫的外衫脱了,那种情况下,跟捉奸在床也差不离了。”
经过钟鸣的描述,苏子墨已大致猜到怎么回事,唯有一点需确认,“那大夫可是回春堂的孟沉春?”
钟鸣今日听他们说话,就知他们关系匪浅,苏子墨能猜到,倒也不意外,“就是她。”
苏子墨先是轻吁一口气,然后看着钟鸣只摇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气得是钟鸣下此阴招,笑得是法子竟如此之笨,不怪宋俊杰嘲笑她胸大无脑,倒是没冤枉她。
钟鸣只觉莫名,“有什么不对吗?”
“我且问你,我与那冯姨娘的关系如何?”
钟鸣道:“冯姨娘早被我拿银子收买。”
苏子墨道:“即是如此,冯姨娘好端端送壶酒来,我怎敢没有一丝疑虑就喝下去?”
钟鸣道:“几个姨娘表面上对你还算恭敬的,只有我跟你心不和面也不和,你不疑心也有可能。”
“就算如此,孟沉春可是大夫,酒里加没加东西,他一闻便知。”
钟鸣一愣,这一点她倒是忽略了。
“再有,”苏子墨看着她,“换做旁人或许还有可能,孟沉春,我跟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实通奸之名。”
“为什么?”这回钟鸣是真不明白了。
苏子墨犹豫了一下才说:“原本旁人的私隐,我不该多嘴,你我关系不同,我便告诉你,你可知孟沉春以前是做什么的?”
钟鸣道:“他是大夫,自然是在医馆。”
苏子墨道:“不是医馆,而是太医院。”
钟鸣惊讶,“他是太医?”
“孟沉春年纪轻轻医术高明,又长得俊朗不凡,被一个不受宠的小主看中,小主勾引不成反诬陷他有不轨之心,圣上虽不宠这位小主,到底是皇上的女人,雷霆震怒下令将孟沉春处之以极刑,我爹在刑部任职,在他手上很少有冤假错案,一番审讯后得知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