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这几天休息好之后,便带着陈嬷嬷到了黛玉这里,进门先说到:“好妹妹,这么些日子没见嬷嬷,是不是想着了,我就是猜着了,才会这么急急忙忙的给你送回来呢。”
黛玉和陈嬷嬷分别半年,本也十分想念,谁知凤姐儿这么一说,她倒恼羞成怒不理人了。正好迎春探春惜春,也在这里,如今贾府里乱糟糟的,小姐们的东西都送不齐,缺这少那,下面的小丫头也没什么规矩。唯有黛玉这里清静一些,看到黛玉这个样子,都笑了起来。
凤姐儿接着笑道:“原来不是想,是等不及了呢,我就知道明年就是三年的选秀之年,皇上的指婚也该定下来了,这是急着让陈嬷嬷赶紧来教导一番呢。”
黛玉又羞又气,道:“真真一个凤辣子,我就知道你是欺负我没有父母,拿话嘲笑我呢。”说着,想起林如海和贾敏的音容笑貌已经模模糊糊,只有小时候他们温柔说话教自己读书识字的情景仿佛还留有印象,不由触动真情,真的留下了泪来。
凤姐儿没想到一番打趣造成了这样的结果,知是自己有口无心触着了黛玉的伤心之处,忙劝解了起来。三春看到了,也不禁急了起来。迎春站起来,假装骂凤姐儿道:“好一个凤哥儿,这是出去了自己夫妻和睦,恨不得和见着的每个人都炫耀一番呢,不见得是谁来着,平儿那丫头那样好,不过和琏二哥哥多说一句话就心里不自在,怎么现在这么大度了,只留了她一个在你夫君哪里,还这么放心来打趣我们。”
凤姐儿见话题被引开,倒也不害臊,如今她和贾琏远离家中是非,心甜意洽,正是得意的时候,府中之事全是自己做主,上面没有王夫人和贾母两个‘太上皇’,不知自在了多少,只恨以前没有想到,因此也不生气,又想起迎春说亲了信送了回去,两家正是一拍即合。贾琏也借着这和徽商一脉的商人有了交情,官商勾结这不是说说的,纵使贾琏不借此敛财搜刮,单单各地商品的流通,商税便不知收了多少,政绩考核必然是上佳的,上面罩着荣国府也不怕有人抢功,就是为了这个,今年过年才不会来呢。这其中迎春的婚事助了大力,因而笑道:“好妹妹,你是我夫君的妹妹,林妹妹都定了,你怎能不定,放心吧,你就等着明年八抬大轿来抬你吧。”
迎春和黛玉等人却是一急,听凤姐儿这口气,迎春的婚事竟是说定了的样子,如何自己等人都不知道呢。迎春自己更是急的脸色煞白,生怕还是孙家那样的人家。虽然上次孙家的婚事没成,但却让迎春起了祛嫁之心,因而孙家的事情不算之后,自己的亲事再没有人提起也不放在心上,只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
凤姐儿见众人都误会了,忙忙的解释道:“好妹妹,我拿你当亲妹妹看待,还能见你掉进土坑见死不救吗。这回说的这户人家是徽商,姓李,又从上代起就读书入仕,只不过只有秀才功名,这一代也是也是老天爷保佑他们,生出了个聪明伶俐的二公子,不用继承家业,读书是不用说的,如今已经是举人功名,从来不以世俗为要,明天殿试之后必是进翰林的材料。不用继承家业,全家还要借他的功名跻身上流社会,妹妹嫁进去不用理家银子却花用不尽,名声也是极好的,身边连个侍妾也没有的,不过一个从小陪到大的丫头,却连通房的名分都没有,只等正经的奶奶进门才给名分,天底下也找不着这样的好人家。再有,听说那个公子也是个棋痴,我还生怕等你们入洞房那天晚上,连夫妻也不做,下整夜的棋呢。”
一番话说的迎春心动不已,一则她本来对未来的夫婿已经不抱希望,只想着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人的事情也不理,没想到这次的人家却不知胜过上次的孙家多少。二是虽然心里有些在乎那个从小陪到大的丫鬟,只是知道这种事情是常有的,凤姐儿是个醋缸醋瓮,琏哥哥身边还有个平儿。前几年宝玉和林妹妹那样好,袭人的事情大家不是也只能视而不见,王夫人之所以处理了袭人不是嫌她为了这房里人的名分,而是为她早早的坏了宝玉的身子,丢了大家子弟的脸,听凤姐儿这口气最起码能尊重嫡妻,相敬如宾必定可以的,若是有缘,正经相处也就是了。想到这里,暗暗觉得自己想过头了,脸色已经飞若红霞。待听到那公子也是个好棋的,更是心里有了不少盼望,几个姐妹里自己最喜欢下棋,其她姐妹却不好此道,林妹妹虽然也是个好手,却不好每次都打搅她。三妹妹好书法,四妹妹好画画,都自己一个人便可以做,偏偏下棋得两个人,自己闲了只能一人下两方的,正是无聊的很。若是将来的夫君也能和自己下棋,却是极好了。
凤姐儿见自己一番话让众人都转怒为喜,这才放下心来,黛玉见了笑道:“二姐姐还不快谢谢凤姐姐,看她这得意的样子,只怕这回她连性别都变了,当了一回月老。大老爷和大太太是必然想不到这些的。”凤姐见众人都注意到自己在其中出力了,当即一叉腰,道:“就是,还不快给我谢媒礼来。”黛玉等人也凑趣,都强压着迎春对凤姐儿行了礼。
凤姐儿笑道:“你既然给我行了礼,我也给你个礼物。李家说定了明年过了春闺才正式上门,如今却是定亲,人家也知晓你也爱棋,也送了礼来,你没给我行礼我还不给你拿出来呢。”说着,便从袖中拿出来一本棋谱孤本,迎春拿过来一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