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玩乐最是无忧无虑的,而且这里的都是和王氏交好的世家,例如郗氏,至于颍川庾氏,按着王家人本心来说,连看都不怎么想看到。王翁爱将手里的木球抛给那边的小少年,小少年抱着球对她笑了笑,又将球投给谢石。这么一圈圈的玩了下来。
玩了一会,王翁爱的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汗珠,她并不是真小孩,没办法对这种孩童游戏全身投入。她摆摆手要求暂停,仆妇带着她到那边的围帐去,将汗湿的衣服换掉,背部面上都擦拭干净,整个人都清清爽爽了才出来。
王翁爱瞧见侄女王妙容陪着郗家几个女孩子斗草已经好一会了,想着跪坐到这会也该腿麻了,就上前去让侄女去陪着那两个谢家小郎和阿叔玩。
王妙容和姑母年岁相近也是玩惯了的,但是王企之要比侄女小,加上是王彬老来得子,比起其他儿子难免要纵上些许,调皮起来能够上树抓鸟。普通小女孩还真的不能够玩一块去。王妙容听见姑母要她和阿叔心里有些不情愿,又碍着是长辈所说,放下手中草就要去。
小孩子这会还不能十分完美的隐藏自个的情绪,王翁爱一眼就瞟见侄女小脸蛋上的不情愿。
“待会要是五郎调皮,妙容就让姑母过去。”王翁爱说道,小五郎调皮捣蛋是家里出了名的,这孩子不仅仅是在家里熊,而且在一众的堂兄弟里也熊。
“嗯。”王妙容听了点点头起身来。
王翁爱代替侄女跪坐在茵席上,陪着两个郗家女郎玩斗草。郗家是南渡之后兴起来的门第,虽然说是新兴起的,但是郗家的族长郗鉴却在江口掌有重兵,王氏虽然说是声名赫赫,但是在王敦之乱被平定,王家丢了掌军之权后,也比不得开始十几年的王马共天下了。在这个世道,仅仅有家世手中无兵,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因此王导和郗鉴走的十分近,哪怕郗鉴想要从王家选出一个女婿,王导也能让自家侄子像大白菜一样的给郗鉴挑。
王家是一定要和郗家交好的。
王翁爱坐下来,言笑晏晏,一边和面前两个粉嫩小女孩说笑,一边低头和小女孩斗草。斗草要两人一人一头拈住草的两头,小心翼翼的开剥,剥成方形,那就是大成了。
“手劲儿小点。”王翁爱本身就长得秀美可亲,她笑得和气,再加上脸蛋圆圆的就有些憨。这样一幅长相落在人眼里是讨喜的。
那两个郗家女儿也是按着世家女的要求养的,也不可能和王翁爱斗什么,见她出身高,又可亲,马上就玩到一起。
“呀,成了。”一名郗家女郎见着手中青草成了方开心的笑了起来。
女孩子们放下手里的青草,笑的十分开心。旁边一个小女孩脸蛋白里透红,她形容娇小,“阿王剥的真好。”
其实能不能将草剥方,看的还是两个人能不能把力道给掌握好,王翁爱在家里陪着侄女剥,剥着剥着就熟能生巧。
“哪里,还是阿郗手劲巧。”王翁爱笑着说道。完了一会觉得有些口渴。有眼色的仆妇早就准备好了蜜水,只等着女郎吩咐。
仆妇是王家的,两位女郎接过仆妇递过来的蜜水里飘着一些柚子果肉。
“柚?”
王翁爱瞧着两个小女孩有些小小惊讶,说道,“请尝尝,看合不合口。”
最近正好是出柚子的时节,王翁爱瞧着,想起以前鼓捣过的柚子蜂蜜茶来。她喜欢折腾庖厨是家里人都知道,王家里要蜂蜜有蜂蜜,柚子也有,她自己叫人和庖厨说了做法,就蹲着等吃。庖厨们按照她的说法,将柚子皮切成丝,柚子瓢捣碎,柚子皮加上盐腌上一会,加水同柚子肉煮到粘稠起锅。
这说起来也似乎挺简单,不过当时把庖厨给搞个够呛,一开始做出来都苦了,后来才吸取教训将柚子皮的白瓢给挖干净。成品呈上来给夏氏和诸位阿嫂一尝,味道还不错!
夏氏也问过王翁爱怎么想到这个做法的,她就摆出一张吃货脸,说柚甜中带苦,蜂蜜纯甜要是能够混一起中和一下最好了。
她解释的只觉得天花乱坠,夏氏有没有信也不知道。不过最后问过疾医,吃柚皮对人无害相反有好处之后,就这么一直做下来了。
王翁爱只觉得内牛,她想弄出个好吃的容易么她。
那两个郗家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活像两只谨慎的小白兔,不过她们低头尝了尝,眼睛里一下子就放出光亮来。
瞧这样子,是喜欢了。
王翁爱笑着想。
那边玩球的王企之瞧着阿姊这边正在用什么,脖子伸的老长,他也顾不得继续玩,就和谢石说暂停休息。提着衣裾就要跑过来。
王翁爱是眼观八方,瞧着自家熊娃就要过来,告辞下来叫仆妇带着柚子茶去投喂自家弟弟侄女还有那两位谢家小郎君。
王企之在家中最亲近的除了母亲之后,就是和这个一母同出的阿姊,前头几个兄长年纪老大或忙于庶务或沉迷于玄谈,基本上就没有他凑上去的份。一圈算下来除去和他打闹玩耍的侄子们,还是和姊姊相处的最多。
早有仆妇领着小贵人们去围帐那边换衣服,谢安和谢石也有谢家的仆从跟随着。也不用王翁爱吩咐,已经有人将案几茵席等物摆放妥当。
如今的世家还是很值钱的。
梳洗换衣出来,人人焕然一新。王家的几个孩子身上穿着的都是綀布衣裳,虽然是粗丝所制,但是款式上却别出心裁。王翁爱瞅着自个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