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fēng_liú,那是男人的事情,和她这个女郎没有太大的关系。
“今日春风正好,怎么不去外头走走?”王翁爱说道,春天里的好天气是格外的勾着人到外头行走的。
“我今日到你这里来,不也是在外头行走么?”刘钰支着下巴说道,她过了会说道,“我不太想和阿庾多说几句话,心闷的慌。”
庾家女儿也多,但是两人都明白这阿庾指的是谁。
“我也不喜她。”王翁爱直接说道,能喜欢才有鬼了,那个熊姑娘,谁会喜欢啊。要不是见着她年纪就那么点大,她说不定还真的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套麻袋打的连庾茗亲妈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来。
“她这人心思不正。”王翁爱垂下眼帘,想了想还是用比较干净的字眼来描绘这个在她看来中二期公主病延长的少女。“而且……”
刘钰听她话说了一半,又停在那里,抬头看她,“而且甚么?”
“这话说起来或许有违女德。”王翁爱手中的团扇抬起来遮了一半的脸,“她有些犯口舌之恶。”
“噗嗤!”刘钰听了这话就笑出声,“我还当你说甚么呢。”她笑着望向王翁爱,一双眼眸里全是潋滟的水意,“她犯的口舌难道还少了?一杯茶汤几块小食都能扯到修身上面去,怎么没见到她家父兄卸去官职去山中修仙的!”
说起这个,刘钰都要对庾茗摇头。
“这建康天子所在,多少富贵荣华,正是道家修仙的大忌。这么爱修仙,去山中老林好了。”刘钰说道。
她就是看不惯庾茗那副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样子,好似就她一个人出淤泥而不染,其他人便是活该给她做陪衬的。
就算是颍川庾氏,也不必如此吧?更何况,庾茗那一支还不是掌权的那一系,都成这样了。
“恐怕叫她去深山老林修道,也修不出甚么来,她家中有人信奉浮屠教,浮屠教的那一套割肉喂鹰,想必那位女郎想必也做不出来。”
两人笑了会,要说口舌,她们也是在犯口舌,不过两个未嫁小姑,又在自家家中,谈论的还是和家族为敌的其他宗族的女郎。两人咱竹帘里低低私语,外头服侍的侍女压根就听不到什么,因此还真不怕。
说了一回之后,刘钰想起一件事,“岷岷上回得到了你从兄字迹,这会字写得怎么样了?”
王羲之的一手好字不仅在王家,就是在建康里也是颇有名气。王翁爱自认是学渣,不敢去学霸面前晃,自己跑去走郗璇的路子。这两夫妻感情很好,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生。王翁爱自然也从郗璇那里拿到两三副从兄的字拿来练练。
“别说了。”王翁爱说起这个就有些唉声叹气的,“书道这事果然还是需要自己的功力在里头,不然就成了邯郸学步,别说学别人的字,就连自己原来是怎么样写的,都忘记了。”
她从兄的字笔法精妙,整篇下来行云流水,飘如游云,矫若惊龙,让人叹为观止。她偏僻字体带柔,练习王羲之的字,难免把自己原本的那份柔也带进去,再写出来一看,王翁爱差点没直呼瞎眼,那样子就好比把一套刚柔相济的太极拳给活活扭成了健美操。
郗璇也曾开玩笑要将王翁爱的字给王羲之看,王翁爱连忙把这事情给按下来了。要是那位从兄看见,说不定要去洗眼睛了……
“应该不至于。”刘钰说道,“你写来给我看就是。”
王翁爱让侍女将案几纸笔墨抬上来,随意写了一副字给刘钰看,刘钰看后不禁笑了,“这字的确和王参军大不一样,王参军就如名士饮酒舞剑。”
王翁爱听着有些玄乎,她看向刘钰,少女一双眼睛已经笑得眯起来,只听得少女说,“可是你的字也半点也不差,字体勾峰间皆有风骨,但也不是十分强硬带着些许柔和。”
王翁爱真想抱住刘钰了,真是个好妹子,到了现在还不忘安慰她。
“你们家本来就以书道见长,很不必看轻自己。”刘钰说道。要是王家人的字写得还不好的话,恐怕建康里就没有人敢说自己的字写得好了。
“最近岷岷知道么……”刘钰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王翁爱也俯下来听着,刘钰面上稍微有些为难,“建康里最近有了不好的传言。”
王翁爱点点头,“不过是一些宵小恶意中伤。”
天子已经十五六岁了,虽然还年少,但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王导抱在怀中的小儿了。天子长成,即使暂时还没有行冠礼等,掌权的王导按道理也该将手中的权力多多少少还一些给天子。
可惜王导不动如山。
于是建康里那些不满王导掌权的士族便心生不满,也有些流言传出来。
王翁爱身为王家人,自然是坚定的站在王导这边,权力要抓在自己手中才算数。天子虽然对舅舅家并不是很亲近,但是连续两个先帝对王家怀有敌意,今上会是如何,说句实话,现在还看不出来。
王翁爱挥挥手,让侍女将那些笔墨都收拾下去,“今日春日正好,呆在室内倒是浪费了。”说着就和刘钰一起出去看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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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外花团锦簇,天子居住的台城里一如平常的平静。仲春时节,建康世家中郎君仕女会相携出行,还会传出几段佳话。
不过此处好风景,天子已经出宫赏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