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熔今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老头看到我时怎么什么也不说?”
“他一直是那个样子。”熠恒违心地道,“其实他还挺喜欢你的。”
“是吗?没看出来……”熔今倒不在意,想想又道,“他怎么没和那个公主结婚?”
“他当时已经有妻有子了。”
“太不像话了。”熔今摇头。这老头果然不是好人。
熠恒微微一笑。
熔今道:“他晚上又找你去说什么?”他最开始就想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聊了一下战争的事。”
熔今在心中偷偷撇嘴,“我还以为他想叫你回去。”
熠恒笑笑,“不会,我眼睛看不见,他对我没这么有信心。总之,帝国厉害的人很多。”
熔今放下手中的杯子,抱住旁边的人,叹道:“都是我不好。”倒不是说他真的觉得是他的错,但是,说真的,让他把自己的眼睛给熠恒他都愿意。
熠恒抬手举高杯子,避免被熔今碰翻,笑道:“不不,是我不好,又让你伤心了。”
熔今也笑,又心疼又失落,“诶,我的小猫儿……”
或许是声音的振动频率对了,熠恒的心跟着一颤。像是落入沼泽后引发了紧张与呼吸困难,似乎时间再长一秒,就要被拖进沼泽深处了。他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走吧,睡一会,都快天亮了。你明天还要去学院吗?”
熔今放开熠恒,“上午我就不去了,下午再去。过两天就放假了,可以天天陪你了。”
熠恒无言,这可不一定是好事呢。
很快,便放假了。但假是放了,熔今倒是还在忙。
熠恒一开始没注意,隔了一天才觉得有点不对,主要是支鸣风最近总不见人影——或许是被他哥抓去做苦力了,少了分散注意力的人,便看清了眼前的事。
熠恒已经习惯了熔今有空就来会看他的情形,原本还嫌他烦,这会他不来了,倒是又觉得少了点什么。轻叹口气,起身去仓库找人。
“在做什么?”熠恒进门后为了引起熔今的注意弄出了一些声音,毕竟他看不见,如果深入,可能会碰坏碰乱东西。
“站着别动。”熔今扔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牵着熠恒,“帮你做把剑。”
熠恒一愣,剑?他不用剑。“怎么想到做这个?”
“就是想到了呗,你以前的剑是什么样子的?”熔今不打算说是巴奈特出的点子,不过他要是知道熠恒不用剑,并且为什么不用剑,他一定会诅咒巴奈特的。
多久以前的剑?熠恒微微一笑,“就普通的剑。”他想着要怎么和熔今说他不需要剑的事,熔今却已经走开了,一声细碎的响声之后,他又走回来了,估计是去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小猫,这是模型,实物会比它大三倍。”熔今把一件有着冰凉的金属质感的东西放到熠恒手里。
熠恒一摸,是把小剑,没有开刃。
“这可不是一般的剑。来,手给我。”熔今握着他的手,一起捏住剑,用力一拗,剑弯了,像条鞭子,“可以卷起来,缠在手臂上腰上都可以。”
熠恒觉得很有趣,把剑绕到手掌上,软且没有像钢片一样回弹,“你在里面装了机关?”
“也不算。我把这剑做成了多截式的,握住特定的位置使劲才可以像钢鞭一样收起来,要不就和普通的剑一样。就像门,那种半自动的卷帘门,可以收起来,也可以打开。”熔今放开剑刃,然后抓着熠恒的手把剑一抖,剑唰地一声又变直了,坚硬得正常的剑一样。
熠恒自己掐着剑身试了试,发现自己无法像熔今那样折起这把剑,能让它像正常的剑一样变弯,毕竟金属都是有韧性的,但不像让它脱节变成软鞭一样的东西,“你怎么弄的?”
“来,握住剑柄,另只一手扣在七分之三的地方,不是直接折,是要拧着折,逆时针方向。”
“嗯。”熠恒按熔今说的做了。咔嚓一声——以他的耳力来说这声音也算是轻微的,像御掉人的关节一样,剑变软了。熠恒接着又试了几次,“很有意思。”
熔今道:“哥哥厉害吧?”
熠恒笑说:“你应该耐心点,等我主动说。”
“哎呀,一样了。你很喜欢是不是?”
熠恒笑吟吟地看了会熔今,当然,他看不见,但此刻很想看见,“嗯,很喜欢。”喜欢的倒也不只是剑。
熔今很高兴,“很快就能做好,我会做出最锋利最坚固的合金,保证这会是大陆上最好的剑。”说最好,肯定是自夸了,毕竟他不是专业的研究武器的机械师。
熠恒只是微笑点头,“好。”
“剑要好,剑鞘也要做得漂亮,毕竟你要随身携带的,啊,小猫你会随身携带吧?”
熠恒微笑,会吗?会啊。那就再拿起剑来吧,只是几年不用,估计手生了,得好好练练,到是又多了件事可以做……他觉得眼睛有些发烫。是了,摧毁人心防的不会是恨,而是相反的东西。
他一直疑惑于控制系为何会被感情毁掉,他以为是恨,怨恨或仇恨,或者类似这些。现在明白了,并非恨,至少对他来说不是。怨恨对他来说很容易消散,他对报复一类的事兴致不高,但和恨相反的东西,人们通常所说的美好的正面感情,似乎又不同,不管忽略了再久,甚至自己也以为自己对那些不感兴趣,其实却远出乎自己意料的在意。
但不应如此,不至于如此。他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