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毅,你把我也送进去吧。我能帮忙,我能帮着抓药,我们家的药铺都是我在抓药的,我能帮他们的。”段大娘这会不哭了,她也想明白了,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既然他们父女都在里面,她也不想在外头了,一家人都在一块总好些。
“岳母,我回头去问问绮娘,若她答应,我就送您进去,现在您好好歇着。总不能他们没回来,您就病了。放心,他们一定能回来。”顾仁扶着岳母,却也笑不出来。他理解岳母,却不能照办。
顾仁派人请段大娘去休息,自己也顾不得父母了,赶紧出门,卢家那边的事,他还得跟进。不是不信顾义,而是,他要心中有数。或者说,忙起来,他就不会多想。
而绮罗此时却不能想太多,因为忙。一出城就被重兵给吓到了,就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兵营之中,而这重重的兵营之内,就是那些几近绝望的百姓。
绮罗请秦修召来军医还的医帐里做事的小兵们,虽说这些人不是她认识的那一批,但是绮罗心里却是对他们充满了亲切的。她来了,重新回到了她的战场之中。此时她内心没有恐惧,更多的却的兴奋。
相互介绍,分清了权责之后,绮罗在秦修的威慑之下,拿到了医帐的主事之权,这是她必须要拿到的,没有这个权利,她想做点什么,都是白说。
等她对军医们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大家还没想明白,段鼎就到了。大家一块看着绮罗,现在,老爷子来了,你还是主事的吗?
绮罗倒没多想,只是提着裙子出来迎着。她没问父亲为何会来,自然更不会想,为何顾仁没能拦住他。他已经在这儿了,那么。他也就在疫病完全消失之前,不可能出去了,问这些问题,还有什么用?
段鼎同样也没问绮罗这些问题,只是看到女儿的那一刻,除了愕然之外,就一下子紧紧的锁住了眉头。但他最终却啥也没问。默默的跟着女儿进了帐篷。帐篷里,就是一群军医小兵,却没一个病人,有些诧异。他进来可是要来救人的,虽说女儿也在这儿,他很担心,也很难过毕竟这事不好玩。他自己来。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结果看到女儿,这种决心一下子就没了,因为他要保护女儿,不能让女儿死在这儿。可是真的进来了,没看到病人,他还是觉得很诧异。
“女儿在跟医官们讨论该如何救治百姓。”绮罗很了解父亲,请父亲坐下之后,忙对父亲说道。
“讨论?”段鼎不乐意了了,这有什么可讨论的。救人是第一位的,谈何讨论,讨论能让病情得到缓解吗?
“目前我们不是急着看病人,而是让病人不再增加。所以医帐之外的事更加重要,所以我请钱医官去负责对村民的疏导,让他们学会基本的防护,注意卫生、消毒;我也请张医官负责配发每日的药汤,让每位村民每日都喝一碗。以达到增强体质,预防病症之用;至于说医帐里的病人,自然是我们父女负责,您看成不?”绮罗了解父亲。轻言细语的说道。
段鼎在医术之上是执着的,但之外的事,他却是很明白自己的弱势,于是,除医术之外的事,他一向不怎么会多管。于是点点头,由着她来安排。
医官们被一个女子来管,本就有些不平的,若不是一开头,秦修就宣读了圣旨,知道绮罗是由圣上钦点的医官,他们还真的就直接拂袖而去了。
不过安静的听她开口说话了,便又觉得,虽说她年纪轻轻的,说起话来,却也颇有条理,他们心里也就多了几分敬重。但他们这些人在军中也多年了,结果,被个女娃儿压住,那份不平,其实是一份圣旨压不下去的。也不是绮罗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压下去的。
现在段神医来了,虽说不认识,但他的医术与人品,这些医官们也是敬重的。现在看段神医在女儿面前也没说什么,于是大家也就不说啥了。人家当爹的都听调了,他们还有啥可说的。
绮罗先开了要先给村民们喝的药方,其实这些都是老方,不过绮罗改了几味药,并非原方了。她从天花的流行之初,其实就开始关注这事了,她很清楚,这不是一个容易的控制的疾病。所以会流行起来,这是必然的。一个医者的本能,让她不得不多想一点,真的大规模的流行时,应该如何应对。
她和顾仁一致的认为,这病其实没有真正的特效药可以治疗。医生们能做的,就是让病人自己的身体变好,能抵抗病体。对于没感染上的,也是如此,增加本身素质,让病毒没法入侵。那么说是预防的药汤,其实就是增强体质的药汤罢了。
当然,这个用保心丸最好,但保心丸实在太贵,这么大规模的,她不是舍不得,而是,朝庭能干吗?好吧就算朝庭能答应花这价钱,那么,她们要做的,也许就是上交药方了。不然,谁又能抽得出这么大把的时间来做这么大量的药丸?况且,也没有这么做的,她能做的,就是把贵的药材换成便宜的,也许药效差点,但是,一天喝一碗,总能有点用。
段鼎安静的看看方子,这方面,绮罗是他教出来的,点点头,想想改了两味药。绮罗也不用思索,父亲的习惯她也同样的了解。他不是禀承着他的医者仁心。他啥时也不会下刚猛的药剂,让人身体留下隐患。自己却在军营之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凡事求快,对她来说,时间总也不够,她要做的就是最快时间内,达到目的,纵是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