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吃早饭的时候,林萌在餐桌上把这话一说,陆香琴痴呆的双眼霎时放出异样光彩,她脸色焦黄,双目混浊,硕大的黑眼圈把一张还算清秀的脸给损了一大半,估计是昨晚一晚上没睡好,又急又无奈,搞不好还哭了一晚上。
现在一听林萌说要带她一块去医院见杜允成,陆香琴几乎想马上感恩带谢,她激动的嘴唇动了几下,眼睛再小心冀冀地看了看一旁冷着脸的陆战平,还是不敢说话,好像在等待儿子最后的定论。
“妈,小萌说的没错,一会他就带你去医院,你们别待久了,就看一会出来,省得又被人说闲话。”陆战平垂下眸子微咳两声,又接着说:“礼品什么的,杜家也不缺,但你去看他也得有个礼节,这是点红包钱,你带上吧。”
陆香琴简直被他儿子的突然转变惊了一跳,她看着陆战平推过来的红包,又惊又喜,反倒不敢去伸手去拿,最后还是林萌把红包放在她手上,轻声说:“伯母你拿着吧,这也是陆战平的一点心意。”
“呃,呃,好好,我收着,收着,回头我见了老杜一定跟他说,这是他儿子捎来的。”陆香琴抹着眼睛说道。
陆战平刚想反驳,林萌按住他,微笑着对陆香琴说:“伯母,我们现在走吧。”
送他们去的人是黎进和罗毅宣,陆香琴上车时回头问了一句:“战平,你不跟我去吗?”
陆战平双手插着口袋,还是一脸的冷峻,“我就不去了,省得看见陈青眼烦,你跟小萌去时要多留点心眼,别待太久了啊,知道杜允成身体怎么样了就回来,别讨人嫌了。”
“哎,哎,我就看一会就走。”陆香琴唯唯诺诺地点头,林萌暗暗推了把陆战平,小声说:“别这样对你妈说话。”
“知道,我这不是怕她惹事吗?”陆战平一手搂上他后腰,亲呢地贴着他耳际吹了口气,“你也小心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见杜允成没有特别困难,去之前龚杰已经打探好了,趁着杜家人不在的时候,龚杰领着林萌和陆香琴一块进去。
走廊上,林萌看见龚杰心不在焉地打电话,一会一个“他怎么样了啊,有没有内伤啊,照清楚了没有啊,那混蛋今早还打电话叫我帮忙呢,老子还真不想帮忙,啧,就是一混球,改天喝酒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林萌见他挂了电话,打趣地问:“哪个混球要麻烦龚医生教训?”
一听他问,龚杰的脸就开始不自然了,他吱吱唔唔地道:“也没谁,就是一老混蛋。”
“是陆战平吧。”
“咳咳,也,也不是啦,唉唉,不是我说什么,你家那位的脾气也真是太混帐了,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打人,真是的,人家还是他二弟呢,他怎么能这样,真是太……..太不像话了……”
林萌这时想起来,齐宇昨晚就在这医院里疗伤,他不由顿住脚步,转过身,面对着龚杰微微躬了躬身,龚杰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忙弹开一米远,贴在墙上紧张地问:“林少,你,你这是干嘛呢?别,别哈,要被老三老四看见,回头跟老陆说,那我可担当不起。”
林萌行了个礼,直起身子来对他说:“我是替战平向你道歉,他让你们这群兄弟费心了,对不起。”
“唉哟喂,你吓得我,这事其实没那么严重,唉,我们都知道战平那性子,说良心话,他要不是为了你,也不至于暴燥成那样,行了行了,好在老二没事,大家都心里明白,这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战平就那样,倒是你,你以后可替我们好好管着他,别再让他干这种混帐事了。”
林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没那么大能耐。”
“这点你就不要谦逊了啊,我们从小跟到大的兄弟,谁也没那本事管得住他,他也没什么情人,以前那个不说,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才能让他听话,所以,你不替我们管着他,那可就没人能拴这匹野马了。”
林萌挑了挑眉,“以前那个?”
“啊哈呀,我在说什么呢,快走快走,前边拐角就到了。”龚杰忙打着哈哈混过去,林萌默了会,也不说什么,领着陆香琴跟着一块走。
杜允成的病房前的看护都被龚杰支散走了,他打开病房门,林萌朝里边看了一眼,就侧了侧身子,让陆香琴进去,而他自己则留在病房外。
“怎么你不进去?”龚杰大嘴巴地又问。
林萌笑了笑,淡淡地说:“我一会再进去。”
等了二十多分钟后,陆香琴出来了,她脸色好了许多,算是放下了心里一块大石头,出来时还不忘感谢林萌,“好在有你,要不然战平才不会让我来看老杜,真是谢谢你了林少。”
林萌脸上只有浅显的微笑,他礼貌而又疏远地说:“不用谢我,我也有话想跟杜总谈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龚杰从林萌脸上好像看到了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这种情绪极其复杂难辩,明明是在微笑,却像是蓄着狠带着仇的微笑,他是学心理学出身,所以此刻他要比别人更为敏锐,脊背没来由地迅速窜起一层鸡皮疙瘩,让他打了个寒战。
林萌说完后,径自推开病门走了进去,转身关门时,龚杰突然想跟进去,而这时,隔在门间的眼神让他浑身一颤。
“龚医生就不用进来了,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杜总谈谈。”顿了会,林萌看看他旁边的陆香琴,又补充了一句:“是关于旧城改造的事。”
他说话时一直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