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道:“红颜祸水,若非因为这个女人,你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也许你会比现在更惨,也许在当年千机门清剿夜杀的时候,你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薛战低声道:“你说这些是要威胁我吗?”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绝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他本来以为,苏乐和自己就如同东郭先生与狼,也只有这么天真的年轻人才会生出利用自己的念头。可薛战渐渐发现自己轻视了这个年轻人,苏乐在自己身上所下的功夫比自己想象中要多得多。
苏乐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威胁别人,我之所以找到你,是因为你能够给我很大的帮助,可我也知道你没那么容易相处,有人把你形容成一头独狼,你刚刚也说过,在你的字典里没有朋友的概念,我并不期望成为你的朋友,只想跟你合作。”他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手上的节奏,薛战蓬乱的长发簌簌而落,薛战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苏乐道:“严美心三年前因为乳腺癌去世,照片上的女孩叫严青青,今年十七岁,在钱潭粮呷,再过半年就会参加高考。”
薛战转过头去,双目中充满悲怆之色:“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证明什么?”
苏乐道:“有些事我必须要调查清楚。”他将剃刀放在一边,就在薛战触手可及的地方,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的戒备,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反射出一片雪亮的刀光。这强烈的刀光刺激得薛战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苏乐拿出了一份报告递给了薛战:“上面是一份亲子鉴定的结果,我将严青青的样本和你的做了一个对比,结果显示,你们就是父女!”
薛战宛如被一记重拳狠狠击中了内心。整个人瞬间石化在那里。
苏乐回到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坐下,拿起那瓶还没有喝完的纯净水,灌了一口,端详着现在薛战的样子。
薛战望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此时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惨白如纸。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毫无牵挂。自然无需畏惧,可苏乐却查到了他过去的情人,甚至连薛战自己都没有想到严美心竟然会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十八年他忍辱负重,苟活人间,如果他知道自己还有亲人,他会不会无法忍耐下去?薛战用力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你真会编故事,我没有女儿!”他狠狠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书扔在地上。
苏乐道:“你大可认为这份报告是假的,根据严青青的出生日期。可以推算出严美心的怀孕时间,在你遭遇灭门的一个多月以前,也就是说,在你发疯之前,可能连严美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他停顿了一下道:“查出这段历史真的很不容易,你因何会被灭门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薛战怒视苏乐:“住口!”
苏乐道:“你放心。我对你的过去没有任何的兴趣,我只要你老老实实兑现自己的承诺,帮我对付索命门。”
薛战望着苏乐,忽然明白,自己的命脉已经彻彻底底被苏乐抓在手中了。
苏乐走了过去,重新掏出那张照片放在了薛战的手里,意味深长道:“你放心,严青青这个名字不是真的,但是这个人真实存在。”
薛战低声道:“你最好离她远一些,如果你敢碰她。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苏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我知道她在哪里,你想不想见她?”
薛战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苏乐道:“我知道你很想,但是如果让我给你一个建议的话,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如果你真正爱自己的女儿。就不要再闯入她的生活。”苏乐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父亲时隔十八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生活绝不会发生这样的改变,现在的他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苏乐甚至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苏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威胁的话,可薛战却因为苏乐的这番话,内心中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服从这个年轻人的命令,他之所以敢将自己从精神病院中带出来,不仅仅是因为年少轻狂胆色过人,而是因为人家的确有了制服自己的把握,薛战忽然发现自己并非是无所畏惧的,他也有弱点。他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苏乐微笑道:“那么她一定会快乐。”他指了指洗澡间的方向:“好好洗个澡,我让人帮你准备了替换衣服,今天下午我帮你约了最好的骨科医生,他会为你做全面的身体检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或许你有希望离开这张轮椅。”
薛战一言不发,转动轮椅向洗洗澡间行去。
身后响起苏乐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薛战冷冷道:“不用!”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动轮椅,回来拿起了那把剃刀,然后继续向洗澡间而去。
听到洗澡间内响起哗哗的水流声,苏乐的心情却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平静,薛战无疑是一头不好驯服的独狼,从一开始苏乐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短时间内调查了关乎于薛战所有的资料,最后还是在父亲留下的日记中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薛战之所以被灭门,全都是因为严美心这个女人所引起。严美心是申海夜场的红牌,同时也是索命门门主殷修天的情人,薛战和严美心产生了私情,自然引起殷修天震怒,因为顾及到颜面,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向外张扬,殷修天让兄弟殷修海设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