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再做恶多端,他也是爱她的,这个人一直在好好爱她,而她却没有珍惜。被浮华迷了双眼。幸福是要你走下一步去接近的,而她却错误地选 择把自己高挂起来,象一只易碎的灯笼,以 为幸福会象飞蛾扑火般扑过来,然而扑过来的不是飞蛾,是她自己。
人群中她也看到了江城雪,那个比她美貌,比她幸运,不用付出惨烈代价就能得到一切的江城雪,没有她,她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幸!这一步步正是因她而起,因她而生,因她而结束。
不是她独得清平的爱,她怎么会不择手段?不是她,她怎么会被捕入狱?不是她,楚天阔怎么会出卖她?不是她,她怎会不能逃出生天?一切的一切都是江城雪,而她就快要死了,她向往的一切,江城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独得。
她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她望着初初的目光仍是杀人般凶恶。江城雪,你虽不死,却不能安!
囚车将她押到菜市口,那些被害人的家属如果不是有官差拦着早狂涌而至!饶是这样,仍有许多烂菜水果扔了上来!砸在梅若烟的头上。
寇丹抡起大棍打着他们,怎奈敌众我寡。
台前最前排的是欧阳夫人等平王府一众女眷,梅若烟甩掉头发上的烂菜叶,优雅笑着,那笑容虽然美丽却无比瘆人。
她仰头笑道:姨母对我果然不薄,众位嫂嫂们也够意思,今天这么多人来送若烟,若烟真是高兴!”
那些个奶奶都以绢遮面哭了起来,情景实在惨烈,她们可不想看到头掉血流的那一幕 。
梅若烟笑道:“嫂嫂们何必悲伤,谁也不能永远活着,人都会过这一关,何况若烟罪有应得。我死了,也自有人欢喜的。”她阴森森地望着初初狞笑着。
这时监斩官报:“午时已到,行刑!”
刽子手上前,拔掉她衣领中的木牌。将她头发抹到一边。
众位奶奶们转身就要离去,梅若烟忽然大声道:“等一等,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刽子手停下,梅若烟大声道:“江城雪知道府里所有的秘密,一定要小心了!”
此时人群鸦雀无声,这句话声若惊雷,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打到人的心中去。
接着是她的狞笑,狞笑声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戛然而止。
众奶奶捂着耳朵。头也不回逃也似地跑了。
广场中的人群,唿地一下散去。剩下来的只有寇丹,初初和尤澈与远远站着的端木清平。
寇丹抱着梅若烟的尸体,无声而痴傻地哭着。
她总算还有收尸的人。
尤澈拉了初初的衣襟,柔声道:“我们走吧。”
走到这样的地步。初初鼻中一酸,眼泪也流了下来。梅若烟虽然是她的死对头。可是,她毕竟死了,她死了,她也没什么好高兴的,虽然梅若烟是她的死对头,可是她毕竟死了。虽然到最后时刻,她对她仍有恨意。
尤澈看到了初初的眼泪,柔声道:“王妃的心也太软了。”
“她毕竟是花样年华,毕竟跟我差不多大,毕竟打过那么长时间的交道。事情虽然都是她做出来的,但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人死了也就罢了。何况她也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尤澈 道:“那是咱们机警幸运。不然早死到她手中了。王妃不必为那种人难过,不值得,以她一条命赔那么多人 的性命,她还欠帐哩。”
“王爷在那边呢,我们过去吗?”
初初抹了一下眼泪。道:“不过去了,他是为梅若烟而来的。他应该为她做点事。我们走吧。”
从他身旁过,清平很凄然地看了初初一眼,没有说话。然后他的侍卫们跑了过去。帮助寇丹收梅若烟的尸体。
初初远远地看到寇丹发狂般地不让他们靠近,他在替梅若烟缝头 颅,古代杀人不是砍下脑袋,而是连着一些皮肉的,好让亲人们收拾。
寇丹就缝着梅若烟的头,然后用布包住,扛着她的身体就走。将那些会武的侍卫喝到一旁。
鲜血淋了他一身。
初初心道,梅若烟真的很傻,居然放掉眼前的有情人。
尤澈又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柔声道:“王妃,别再看了,看多了没有好处。”
初初疲惫一笑:“我知道。”
清平亦远远地看着满身鲜血的寇丹离去,站在那里不知何往。
“我们去划船吧?”尤澈提议道。
“好。”
那次他们划船,是在鬼域,那样紧张的状态,至今仍记忆犹新。
此时碧波漾漾,荷叶田田,清莲盛放,初初虽然心中有事,心里却也安乐平和。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在一起划船了。现在的你是自由的。王妃,开心一些好不好?”
他说得没有错,现在的她是自由的,还可以与他泛波碧湖,轻谈心事。她何尝不知道他对她的一片心意。
这一路有他陪伴,她的日子好过许多。只是想起他,仍然为他拒绝城雨而惋惜。
“我回王府之后,你去找城雨吧,我想她会等你的。其实她哪方面都不逊于我。你慢慢会发现她有许多好久,都是我没有的。”
“王妃,别说了,我的初衷不会变。就算我等不到您,我也不会娶城雨的,我不想我们的关系有变化。保持原样就好。”
初初似梦非梦地唤了一声:“尤澈 ?”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别有深意地叫他。尤澈心里荡起点点波澜。他温柔地望她一眼,她清澈的眼眸正如那清澈幽